自家人知道自己事。薛剛再怎麼狂妄,也不會認為自己有著皇帝命。
然而,話又說回來了,徐美祖是誰?在這個世界裏,他就是類似於蜀漢諸葛亮一般的人物,總不會是一時衝動口無遮攔、
他屢次三番的做這種表示,到底有何用意?
徐美祖繼續道:“雖然說大劫之時天機不明,但誰有機會做皇帝,這種大事卻不容含糊。而這些有機會爭龍的人裏麵,按說絕對不包括您。”
薛剛點了點頭,道:“正是因為這個,愚兄才懷疑賢弟的說法。”
“主公請注意,微臣剛才所用的詞兒是“按說”,但現在的情況是,有意外發生了。如果沒有這個意外,微臣即便再對天子的人選不滿,也隻能擇一而從之。”
薛剛問道:“什麼意外?”
“微臣得了天書之後,擅長奇門遁甲以及卜算之道。雖然不能說算盡天下事,但每個人大致的情況是可以推算一二的。唯一的例外是……我無法推算您。”
薛剛知道,這是因為自己吸收了來自後世丁山的記憶,憑借著先知先覺的優勢,幹擾了天機,導致徐美祖的卜算失效。
當然,君不密則失其臣,臣不密則失其身。即便麵對最好的兄弟,薛剛也不會把自己最大的秘密說出來。
他不以為然地說道:“說不定那賢弟的功力有限,女媧娘娘不就能算出我化身王元寶,身在陵州城嗎?”
“也許吧。”徐美祖歎了一口氣,道:“但還有一種可能,是不知發生了什麼變故,您的確超脫了這番天地,有著登基為皇的機會。這總是一線希望,微臣願意賭上一賭。”
“隨你怎麼想吧。”薛剛道:“不管怎麼說,咱們先前的目標是一致的,那就是投靠李顯或者李旦,起兵反周。至於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另外……”
“什麼?”
“以後你不要再用微臣自稱了,也不要叫我主公。若是被別人聽見了,豈不是明擺著告訴人家你我二人有不臣之心?”
徐美祖道:“這個微臣當然曉得。我今日這番稱呼,隻是為了對您表明心跡,以後咱們還是兄弟相稱。”
“那好,徐賢弟,今日咱們相逢於陵州城,可以算是一件天大的喜事。我們要好好地喝上一頓,不醉不歸。”
“就依大哥所言。”
當即,二人邊吃邊聊。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徐美祖忽然道:“大哥,您剛才可是從崔文德的府邸出來?”
“正是。怎麼了?”
“那在他的府邸之中,有沒有見過一個叫做胡鳳嬌的女子?”
“有啊。莫非賢弟你也對此女有意?沒機會了,人家已經許配了人家。”
徐美祖搖了搖頭,道:“對胡鳳嬌有意思的不應該是我,而應該是您!”
“我?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胡鳳嬌可不是一般人,此女的本命星乃是太陰星,您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所謂太陰星就是月亮,算是頂級的星宿之一了。
薛剛道:“關於本命星我倒是略知一二。如果有人的本命星是太陰星,那肯定不凡。但是這並不意味著我就要娶她為妻吧?”
“大哥您有所不知。以太陰星為本命星的女子,除了修行進境頗快之外,最大的特點就是旺夫。誰能娶了她為妻,諸事順遂,大吉大利。甚至……”
徐美祖壓低了聲音,道:“這種女子是皇後的最佳人選,如果您能以此女為妻,登上皇位的可能,憑白加了三分。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千萬不要錯過。和整個天下比起來,娶個有夫之婦算什麼。”
“胡鳳嬌……胡鳳嬌……”
此時的薛剛,已經在腦海中拚命翻丁山的記憶,找關於胡鳳嬌的消息。
有了!
原來,此女是南通州人氏,父親姓胡名登。胡登善於經商,家中小康,胡鳳嬌小時候受過良好的教育,無論是琴棋書畫還是女紅都造詣頗高。
可惜好景不長,在她十二歲那年,胡登得了一場急病死了。眼見著坐吃山空不是事,胡文氏就把家中的錢財交給了小叔子胡發。母女倆寄人籬下,到胡發家過活。
胡發非常不是東西,不念親情,把這對母女當作下人看待。
這一日,揚州兵敗。李旦孤身逃出,流落到通州城,淪為乞丐。胡發見他眉清目秀,不似乞兒,便上前問話。最後,李旦在胡府之中謀了一個算賬的職司,化名進興。
偶然間的機會,李旦與胡鳳嬌結識。這一日胡文氏夜夢神人,言道胡鳳嬌與李旦乃是天生一對。
胡文氏與女兒商量此事,鳳嬌見進興儀表不凡,也就允了。再與李旦一說,這小子好色如命,又豈不允之理?當即把頭點得如同雞喯碎米。
這樣,二人就算是定了親了。
又過了幾天,馬周派曹彪前來尋訪太子爺的下落,整好遇到了李旦。此地乃武則天治下,二人既不敢久留也不敢明言,隻是推說叔父在外麵為官派人來接,安頓好之後,再接母女二人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