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鳳嬌氣得都要說不出話來了,恨聲道:“奸夫霪婦?奸夫霪婦?這話你也說得出口?”
“怎麼?你還想抵賴?”李旦道:“南通州距此幾百裏,沒人幫忙你怎麼可能走到這裏?是不是這個土財主幹的?還有,你乃是有夫之婦,卻與一個不是丈夫的男人在大街上並排而行,神態親密。說一句奸夫霪婦還冤枉你了?”
“你還有臉說我!”胡鳳嬌道:“先別說事實不像你想的那樣。就算退一萬步說,我真的變心了,那總沒有和別人成親吧?倒是你,最近新婚燕爾,早把我忘了吧?”
聞聽此言,李旦不由得大吃了一驚,道:“你……你怎麼知道?”
前麵已經說過了,李丹是真的娶了新婦。那新媳婦非是旁人,而是馬周的外甥女叫做申婉蘭。
當然,李旦隻是優柔寡斷而已,要說他沒良心做了陳世美,那也不符合現實。
想當初李旦起兵揚州,主要靠的是兩個半人。一個是英王徐敬業,一個是名將馬周,至於那半個就是初唐四傑之一的駱賓王。
現在起義失敗,徐敬業身死,駱賓王不知所終。唯有馬周收攏了殘兵敗將,占據了翠雲山,並把李旦找了回來。
可以說,馬周認李旦是太子爺他才是太子爺,馬周要是翻臉不認人,李旦就是胡發宅中的奴仆進興。
現在馬周提出來了,想要和李旦結親。他能不答應嗎?他敢不答應嗎?
別說那申婉蘭真的頗有姿色,就是她醜如無鹽,李旦也得把眼睛蒙上入洞房。
所以說,娶新婦這事嚴格來說怨不得李旦。
但是,話又說回來了,同樣的兩條消息,告訴的先後順序不同,起到的結果也就完全不一樣。
比如按照薛剛的記憶,李旦是先告訴胡鳳嬌自己是當今太子,擁兵數十萬。然後才告訴了她自己有了新婦。
太子將來是要做皇帝的人,三妻四妾還算節製呢。聽了這個消息之後,胡鳳嬌心裏也沒多少反感。
現在可不一樣了,薛剛和徐美祖先告訴胡鳳嬌,進興已經移情別戀,而沒告訴她進興的真實身份。
胡鳳嬌的心裏能不憋屈嗎?
就算現在再告訴她進興就是太子爺,她心中的怨氣也很難消除。
胡鳳嬌冷笑道:“果然被我說中了吧?俗話說得好,舉頭三尺有神明。進興,你做得那些醜事,都被神靈看在了眼中。王中郎掐指一算就算了個分明!”
“王……中郎?什麼中郎?”李旦望向了薛剛道:“你說是他?”
“不錯,正是。”
“那樣的話,可真是留不得你了……”
眼前之人竟然知道自己的隱秘,李旦隻以為是自己身份暴露,頓時嚇了個亡魂皆冒。
他一使眼色,身後之人就把隨身的寶劍抽出來,一擁而上,要結果薛剛的性命!
薛剛當然認得李旦,但在大街上他可不敢暴露身份。當即,手指輕點,把李旦身後之人點倒在地。
李旦見事機不對,轉身欲逃。薛剛微微一探手就把他製住了,苦笑一聲,道:“這位公子別走,在下對你並無惡意。說穿了,咱們是一夥的。”
“一夥的?你到底是誰?”
“此處並非講話之所,還請公子隨我來。”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李旦能說什麼,隻得隨著薛剛又重新回到了來客軒。
至於他的四個手下,薛剛沒下重手,功夫不大就行走如常。他們知道與眼前之人差的太多了,也不敢搶人,隻是跟在後麵亦步亦趨。
重新來到了雅間之內,薛剛一使眼色,四婢會意,在門外站定。
現在李旦已經把徐美祖認出來了,二人一陣寒暄,暢敘別情。說了一會話,他才想起“王中郎”來,道:“他是何人?”
薛剛揭下了“他人麵”,道:“太子爺,別來無恙乎?”
“三爵主?”
“不錯,正是某家。太子爺,實在對不起,剛才胡小娘子讓我算算夫婿的下落。在下不知道是您,一時口無遮攔差點壞了王爺的好事。”
“你和鳳嬌到底是怎麼認識的?”
“此事說來話長……”
於是,薛剛就把二人在青山縣城分離之後發生的事情簡要地說了一遍,最後道:“千錯萬錯都是某家的錯,您和胡小娘子千萬別因此生了什麼嫌隙。那樣的話,某家可就真的百死莫贖了。”
“此事怪不得三爵主。”
李旦滿麵羞慚,對胡鳳嬌深施一禮,道:“是小王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你為了我付出了那麼多,我卻如此疑你,實在是不該。小王這廂給你賠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