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不好吧。”薛剛猶豫道:“夜深人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萬一被人傳揚出去,瓜田李下的,恐怕對小娘子的名節有礙。”
“妾身當然知道這個道理,隻是事有輕重緩急,三爵主難道沒聽說過事急從權之論嗎?”
薛剛沉聲道:“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
“妾身是為陶小娘子之事而來。”
一聽這話,薛剛當時就怒火上撞,寒聲道:“某家心意已決,胡小娘子勿複多言。”
說完了這句話還意猶未盡,他略微頓了一下又補充道:“此事別人來勸也就罷了,但是胡小娘子你……無論對你的表哥崔文德,還是對太子李旦某家都有恩無仇。勸我獻妻的話你也說得出口?”
“哪裏,三爵主誤會了。”胡鳳嬌輕歎了口氣,道:“奴家是勸您切不可放棄陶姐姐的。”
“果真如此?”
雖然堅信自己沒做錯什麼,但那麼多人對自己非常不滿,甚至還有十來個人當麵指責,要說薛剛的心情完全不鬱悶當然是假的。現在好不容易找著了一個同盟軍,薛剛當然是十分歡喜。
吱扭扭~~
他把門打開,疑惑道:“你真是這麼想的?”
“看來三爵主還真是對陶小娘子情深意重呢。”胡鳳嬌並不正麵回答,而是橫了薛剛一眼,幽怨道:“咱們就在這說話?”
“呃……”
剛才一激動把門開了,此時再說什麼“瓜田李下”的話就太矯情了。
薛剛把右手一伸,道:“小娘子請進。”
胡鳳嬌前腳進了屋內,薛剛後腳把門關上,然後把門栓好。
直到這時,他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當然,這不是薛剛起了什麼歪心思,而是怕發生什麼意外,被丫鬟仆役發現此事。
這事如果傳揚出去的話,就猶如黃泥巴掉在褲襠裏,不是屎也是屎,根本就解釋不清楚。
雙方分賓主落座。
薛剛迫不及待地問道:“剛才那話是小娘子自己的意思,還是太子的意思?”
聞聽此言,胡鳳嬌的臉當時就沉下來了,道:“當然是妾身的意思了。妾身是妾身,李旦是李旦,不可混為一談。怎麼?關於這件事妾身就不能發表意見嗎?”
女人心海底針,薛剛萬萬沒想到,一句非常普通的問話就把胡鳳嬌惹毛了。
他期期艾艾地說道:“當然不是,胡小娘子當……當然能發表意見了,對了……您到底是為何這麼想呢?”
胡鳳嬌沒理他,轉移話題道:“三爵主,您可知想當初我為何改了主意,不在陵州城居住,而是到漢陽投奔太子?”
“太子乃是小娘子的未婚夫,前來投奔他乃是天經地義之事,難道還有別的原因?”
胡鳳嬌道:“奴家能告訴您的是,我做出這個決定是在聽了您身亡龍宮的假消息之後!”
薛剛心裏泛起了陣陣漣漪,臉色卻不懂聲色,道:“那又如何?”
胡鳳嬌深吸了一口氣,用有些顫抖的聲音道:“不管您信不信,我來漢陽的目的既不是為了榮華富貴,也不是為了投奔太子。而是想要為您報仇!”
“小娘子這麼說可就有些匪夷所思了。”薛剛淡淡地道:“您即便要為我報仇,也該是前往龍宮吧?怎麼到漢陽去了?”
“哼,奴家一個弱女子修為有限,不借助太子的大軍,而是獨赴龍潭才是愚不可及呢!三爵主,以您的聰明才智,這個道理還用奴家解釋嗎?”胡鳳嬌沒好氣地說道。
“好吧,是某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但這跟您支持我保護陶豔豔有什麼關係?”
胡鳳嬌道:“沒什麼關係,隻是隨口一說罷了,三爵主既然不願意聽,就算奴家自作……自言自語吧。至於陶小娘子,奴家以為,三爵主乃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雙方既結鴛盟,無論發生什麼事,您都有保護她的義務。”
說到這裏,胡鳳嬌輕輕歎了一口氣,道:“易得無價寶難得有情郎,小女子不懂那麼多國家大義,隻想找一個疼自己愛自己的夫君托付終身,其他的都不想管也管不了,三爵主,您千萬別讓佳人失望。”
“哼,這是什麼歪理邪說?霪婦,你做的好事!”
薛剛還沒說話呢,忽然有一人在外麵高聲答言。
緊接著一聲輕響過後,門栓被人用絕大的法力扭斷。
吱扭扭~~
房門大開,一俗一僧兩個人大步入內。
薛剛見了這二人不由得心裏一驚——李旦和駱賓王怎麼來了?他們到底對剛才的對話聽到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