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剛當然不能真把呂碧安殺了,即便按照大唐律令,人家也沒犯死罪。
但是不加以懲罰也不行,那樣也顯得大周太過可欺。
到底如何處置此人,還真考驗王元寶這個禮部侍郎的政治智慧。
薛剛眼珠一轉道:“本官乃是天朝官員,倒是可以不跟你一般見識。但是你把金王子害成了這副模樣,卻是不可不加以薄懲……這樣吧,待金王子醒轉,我就把此蠱交給他,由他定奪。”
呂碧安當然不能同意,他本來就和金杜瓦有仇,如今又險些害死人家,真把雄蠱交到對方的手裏,那還能有個好?
他再次跪倒在地,把頭磕得如同雞喯碎米,不過這次薛剛卻再也不肯鬆口了。
他看向夏於嬌道:“憐月公主,你不是說靈心蠱出來之後,受害人就會不藥而愈嗎?怎麼金王子還一直未醒?”
“雖然毒素已解,但靈心蠱已然吞食了金王子不少魂魄。他現在受創頗重,所以才一直處於昏迷之中,不過您放心,他的性命已然無礙。”
“那有沒有辦法讓金王子快點好轉?”
夏於嬌為難地道:“有是有,不過代價太大。”
“什麼法子?”
“就是由奴家施法,把一小塊龍涎香化入金王子的魂魄中……隻是龍涎香太珍貴了,不如就讓金王子慢慢恢複,時間久了,也是可以……”
“一塊小小的龍涎香何足掛齒?就請小娘子施法吧。”
對於薛剛來說,儲物戒指中的龍涎香有七八十塊呢,他從來沒覺得此物有多麼珍貴,當即毫不吝嗇地取了一塊,交到了佳人的手中。
夏於嬌見薛剛意誌堅決,也不再勸,當即手持龍涎香,運玄功,施妙法,把那一小塊東西化為了一團霧氣,緩緩逼入了金杜瓦的體內。
就在她施法之際,屋內的暗香濃度達到了頂峰,眾人一邊貪婪地吸收著龍涎異香,一邊懷著羨慕嫉妒恨的眼神看向了金杜瓦。
這小子可真算是因禍得福了。
大家隻是享受到了點邊角料就有如此大的好處,他得到了一整塊的龍涎香,那魂魄真可以稱得上是受益無窮。
雖然現在不可能驟然恢複如常,但時間久了,魂魄的強度肯定比以前有個質的提升。
再考慮到化入他體內的回春如意一角,此子堪稱身體和魂魄雙豐收。
如果羨慕的眼神是把利劍,那金杜瓦現在已然萬劍穿心。
不過,可惜了,眼神就是眼神,什麼也化不了,所以金杜瓦現在還安然無恙,而且還在迅速地變好。
功夫不大,他就呻吟一聲,睜開了雙眼。
“哎呦,金王子,你可醒了,你知不知道……”
金杜瓦一醒,人們就忍不住把剛才發生的事七嘴八舌地對他講明。
沒辦法不說,眾人剛才受的刺激太大,現在不發泄一下,實在心裏難受。
聽完了人們的介紹,金杜瓦也就不用為暈倒之前的問題糾結了。
這可是救命之恩,王元寶可稱為他重生的父母,再造的爹娘。
這父親都當得,師父那就更當得了。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金杜瓦當即大禮參拜。
薛剛還想攔,人家金杜瓦已經把三個頭磕完,改為跪拜夏於嬌了,道:“師娘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呀~~”
憐月公主直臊得滿臉通紅,跳開一步,道:“你胡說什麼?”
金杜瓦笑嘻嘻地站起來,道:“師娘,您就別裝啦,您對我師父的情意,就是瞎子都看得出來,如今我就幫您把這層窗戶紙捅破了,算是我這做徒弟的對您盡盡孝心。”
“別胡說八道了,金杜瓦,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再胡說八道,我就把你逐出師門。”
薛剛持身甚正,化身王元寶,卻是不想多惹情債。
再說了,即便真有那個心思,也不能當著羅素梅的麵做啊!
有朝一日,被羅素梅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那能饒得了他?
眼見夏於嬌受窘,他當即把臉一板,對金杜瓦出言訓斥。
“這麼說您真的同意收我為徒了?謝謝師父!”金杜瓦又拜。
事實上,收這麼個徒弟,薛剛也沒啥不滿意的,無論從哪方麵看,這個大宛王子都是很拿的出手的。原來出言推脫,隻是怕金杜瓦明白神力的真相之後,以為他有意欺騙,師徒生隙,反為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