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王懷義一開始就低估武廣了。
武廣可不是隻會以力服人的莽夫,他完全可稱得上是“法武雙修”,一直沒動“法”,就是為了給王懷義一個大大的“驚喜”。
就在王懷義被薛剛的話驚得心神大亂之時,武廣敏銳地察覺到了這個戰機,暴喝道:“雷破千軍!”
滋啦啦~~
兩隻八卦赤銅錘之間霍然光華一閃,一條電蛇突現於二錘之間。
轟隆!
一道雷霆把王懷義的光頭霹了個正著,當即就把大和尚劈了個七葷八素,跌落雲頭!
好在王懷義是待詔大修士,根基深厚,人在半空心神不亂,玄功一轉,已然瞬移到了眾人的麵前。
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
這種層次的對戰中,武三思就是個外行,他隻以為王懷義是給自己麵子,故意輸的,趕緊走上前來,道:“大師,何至於此!何至於此!您實在是太寵著小子了,就算要敗一招,也不用敗的這麼慘吧?”
然後,他高聲道:“來人,快給護國禪師取套新僧衣來。”
王懷義這才發現,自己的一身白色僧袍,已經被雷霆擊成了破布條,不幸中的萬幸,身上的要害還護得住。
聽了武三思的話語,大和尚真是羞慚得直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好不容易等小廝送來了新衣服,王懷義把僧衣換好,才來得及找薛剛的麻煩。
他說道:“王侍郎,剛才您身上光芒大作,大叫了一聲不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薛剛理直氣壯地回道:“某家修煉了一種特殊的功法,在元嬰階段就可擁有部分待詔之能,剛才突然察覺有待詔在進行瞬移,而現場除了您沒有任何其他待詔……在下擔心有敵人偷襲,這才出言提醒,沒想到卻是虛驚一場,讓護國禪師見笑了。”
王懷義一皺眉,沉聲道:“果真如此?”
武三思道:“本王可以擔保……想當初,王侍郎在皇宮內,曾用此招打敗過京僚大帥張天鍔,人盡皆知,護國禪師,您實在是太孤陋寡聞了。”
但王懷義可不會讓薛剛這麼容易就輕鬆過關,他道:“孤陋寡聞就孤陋寡聞吧,俗話說得好,百聞不如一見,能不能請王侍郎把這秘法當場演示一番,也讓貧僧也開開眼界。”
薛剛哪敢在他麵前表演?
王懷義乃是老牌的待詔修士了,高深莫測,誰知道他有沒有什麼特殊的手段看破自己的秘密?
他隻得搪塞道:“請恕王某人敝帚自珍了……我這手段不比真正的待詔,有很大的缺陷,用的多了,難免被人看破,想出針對我的手段。”
王懷義繼續強烈要求,並且指出現場都是信得過的人,即便識破了,王元寶的手段也斷無泄露之理。
薛剛說君不密則失其國,臣不密則失其身。
就這樣,二人一個不肯演,一個堅決要看,雖然用詞還算客氣,但火藥味已經越來越濃。
薛剛明白這是大和尚在懷疑自己了,暗想道,王懷義不是那麼好糊弄的,王元寶這個身份要想安然無恙,就必須先除去此人。
也罷!本來我入長安的目的之一就是報殺妻滅子之仇,說不得也隻能先送他上路了!
想到這裏,薛剛道:“護國禪師非要看的話也不是不行,隻是這裏人多嘴雜,不大合適……這樣吧,一個月後,咱們倆在終南山頂單獨相會,王某人定當如您所願,不知護國禪師以為如何?”
待詔修士都有危機感應之能,薛剛的話音一落,王懷義就感到有一股莫大的劫數正在緩慢而堅定地向自己襲來。
兩件事的聯係如此緊密,讓他不懷疑其中的聯係也不成。
然而,盡管如此,王懷義也並不如何害怕。
恰恰相反,他倒是覺得現在不用再逼迫王元寶了。
道理很簡單,既然有劫數,那就說明王元寶並沒有逃走的意思,一個月的時間,自己還等得起。
至於劫數本身的問題,長安城乃是西方教的主場,王元寶的真實身份若是下界仙人,自有西方教的高手來應付。
想到這裏,大和尚點了點頭,道:“好,一個月就一個月,咱們一言為定,王侍郎可不要爽約。”
“那是自然,不見不散!”
在場之人都是人精,察言觀色,已然發現二人之間產生了巨大的矛盾,但具體是什麼矛盾誰也不上來,總不會真的是為了看王元寶表演吧?所以,想勸也無從開口,一時間竟有些冷場。
又說了幾句話,薛剛就主動告辭,連這頓飯都不想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