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上一萬,無邊無沿;人上十萬,徹底連天。
四十萬大軍,把成都城圍了個針紮不透,水泄不通。
薛三爺升座中軍帳,召集眾將議事。
其實,所謂的眾將都與他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比如,披霞公主羅素梅的親叔叔,新唐國二王羅克汗就是大軍的先鋒官;薛剛的徒弟,大宛王子金杜瓦,官居副先鋒。
另外,還有紀龍、紀虎分領左右兩營主將;薛雲、薛鬥充做中軍官。
至於西域百國派來的將領,就沒有資格參加軍議了。
“什麼?守軍不肯降?”帳中的薛剛大惑不解,道:“成都兵不過兩萬,將不過三十。真正能打的修士,隻有馬昆一個元嬰而已……難不成他還真想為武則天陪葬?”
羅克汗想了一下,搖頭道:“應該不是,聽聞馬昆素與武氏不睦,我看他不過是待價而沽而已。”
“待價而沽沒問題,可他要價也太狠了。”薛雲恨恨地道:“許他個世鎮成都也不是不行,可他卻要三叔孤身入城談判。還說什麼,談得好了一切好商量,談得不好寧死不降!”
薛剛聞聽此言,臉微微一沉,道:“還有這事?你剛才回稟的時候可沒說這個條件,謊報軍情欺瞞主帥,你該當何罪?!”
說到最後,已經聲色俱厲。
“侄兒不敢。”薛雲趕緊跪倒在地,道:“隻是三叔……啊,不,元帥您乃萬金之軀,怎麼可能為了一個小小的馬昆輕身涉險?成都城不降,咱們直接攻打也就是了,難道他姓馬的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你懂什麼?”薛剛苦笑道:“要是我帶的是大唐兵馬,攻城也就攻了,雙方各為其主,誰也不能說我的不是。但現在咱們手下都是番兵番將,若是多有殺傷,別說我了,就是咱們老薛家都得臭了名聲!”
“那三叔的意思是?”
“孤身入城就孤身入城,但有一線和平解決此事的可能,本王就當全力以赴!”
當然了,所謂的孤身入城,也隻是說說而已。忠孝王偌大的身份,怎麼也不可能一個從人也不帶?
當即點了薛雲和薛鬥隨行。
選這兩個人也是有講究的,在薛剛的想法裏,馬昆總不能真的要對自己不利吧?他一家老小都在成都,玉石俱焚,對他有什麼好處?
之所以提出這個條件,應該是想看看我招降的誠意。
好,你要誠意,我就給你誠意。
不僅我來了,我二哥的兩個兒子也來了,事有不諧,老薛家就得元氣大傷。
馬昆剛開始的應對,與薛剛想象的差不多。
淨水潑街,黃土墊道,吹吹打打,馬昆客客氣氣地把三人迎入了總兵府內。
客廳之中,雙方分賓主落座,丫鬟獻上香茶。
一陣寒暄之後,薛剛咳嗽一聲,開始了正題。
“武則天女子為帝,牡雞司晨,天下人人側目。先有太子李旦起兵揚州,後有廬陵王在房州登基為帝,如今兩位天子皆已揮師向長安而來,武氏破滅指日可待。馬總兵可要早做打算。”
“這個麼……”馬昆眉毛一挑,道:“這番道理不用忠孝王講,老夫也都明白,不過呢……”
“怎樣?”
馬昆歎了口氣,道:“老夫若是不戰而降,知道的,說我深明大義,棄暗投明……但還有不知道的呢,恐怕會說我姓馬的膽小如鼠貪生怕死,這話可好說不好聽。”
薛剛疑惑道:“那老將軍是想?”
“這樣吧,今天你們不來了三個人嗎?可巧了,我家能上陣的,也是三個人。一個是老夫,另外兩個,則是老夫的一雙兒女,男的叫馬虎,女的叫馬金鈴……咱們比上三場,三局兩勝。若是您這邊贏了,沒啥說的,老夫開城投降,殺剮存留,任憑忠孝王發落。”
“那要是您贏了呢?”
“那就請忠孝王退兵三十裏。您和武則天的恩怨我不管,但不準進攻我的成都城!”
薛剛暗暗尋思,馬昆見我誠意十足,應該是想投降。但是轉變的太快,又怕我看不起他,所以提出了這麼個三局兩勝的主意。
其實今天的比武隻是個過場。
我乃待詔修士,他們誰是我的對手?至於薛雲和薛鬥,雖然不過是金丹修士,但他們自小就得了高人的指點,這個年紀有這個修為,已然是十分難得。
馬周的一雙兒女,偏居西南,又怎麼可能是他們的對手?
心思一轉,薛三爺就點頭允了。
第一場是薛雲對馬虎。
這場戰鬥毫無懸念。
馬虎的修為還在煉氣期,與薛雲差著一個大境界。要不是薛雲受了薛剛的密令,一招就能讓他敗北。
“馬兄,承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