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域國大概相當於大唐的劍南道那麼大,總共有四個大城。最北邊與大唐對峙的是定海關,由焦延雄駐守。
再往南就是鐵狼關、對子口,然後就是南域國的首都柏鬆府了。
就算不談薛剛等人的身份,十個待詔修為以上的高人,也足以引起沿途官員的重視。
鐵狼關總兵韓國禎,帶著副總兵周平以及兒子韓傑,出城二十裏相迎。
進了城內,眾人就由韓國禎陪著前往金亭館驛安歇。
正在這時,旁邊圍觀的百姓中,忽有一書生打扮的男子,手舉一份狀紙,衝了過來,高聲道:“冤枉!冤枉啊!還請忠孝王為小人做主!”
薛剛眉頭一皺,道:“韓總兵,您看這事……”
“讓忠孝王見笑了。”
韓國禎催馬上前,先是自報了身份,然後說道:“兀那書生,你有什麼冤情,盡可到有司申冤。若是不服,還可敲本官登聞鼓。忠孝王是大唐的官,可管不到我南域國的事。還不快快退下!”
那書生脖子一梗,厲聲道:“姓韓的,你少來這一套。按你說的能申冤的話,我還至於行此下策嗎?”
韓國禎的臉上當時就掛不住了,道:“你這是指責本官官官相護?”
那書生沒理他,扯著脖子喊道:“忠孝王,聽說你在長安有通城虎之名,專愛打抱不平。莫非到了鐵狼關就成了通城貓了嗎?這份狀紙,你到底敢接不敢接?”
薛剛當然知道那書生在使激將法,但在這個時代,以民告官而且是“告洋狀”,非是有絕大的冤情當不至於此。
於是,他催馬上前自報家門,把那份狀紙接了過來。
這個書生叫孔開宇,鐵狼關人氏。
二老雖已故去,但家有嬌妻外有鋪麵,小日子過得相當滋潤。
可天有不測風,這一日,孔開宇的老婆出去買東西,一去不回。
他一打聽才知道,是被韓國祿搶回府裏去了。
韓國祿不僅是鐵狼關的副總兵,還是韓國禎的親兄弟,誰敢管他?
孔開宇實在沒辦法,才攔路告狀。
“好膽!竟敢強搶民女!”薛三爺沉聲道:“韓總兵,按說我不應該幹預鐵狼關的政事。但是,路不平有人鏟,事不平有人管。這個案子,您可得給我個交代。”
“這個麼……”韓國禎麵露難色,道:“實不相瞞,我和國祿皆是山賊出身,以前他見了漂亮女人就走不動步,如今當了官了也不肯改……”
“爹!”薛剛還沒說話呢,韓傑先忍不住了,打斷道:“二叔都丟人丟到國外去了,您還想幫他遮掩?您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
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韓國禎可以駁薛剛的麵子,但對兒子就硬氣不起來了。
他隻得道:“好吧,你去把你二叔叫來,和孔開宇當麵對質。若真是他幹的,為父就讓他把那女子放了。”
“得令!”
韓傑領命而去,功夫不大,隨著陣陣馬褂鑾鈴聲,就有一隊騎兵飛馳而至。
為首一人身材中等,項短脖粗,麵相凶惡,正是鐵狼關副總兵韓國祿。
他旁邊的馬上有一女子,看年紀在二十上下,身段婀娜,姿容秀麗,一雙美目之中頗多哀婉之色。
那女子剛剛翻身下馬,孔開宇就跑上前去,眼圈泛紅道:“夢兒,你怎麼樣了?他……他沒難為你吧?”
“去你媽的!”
韓國祿飛起一腳,把孔開宇踹翻在地,罵道:“什麼夢兒?夢兒是你叫的嗎?這是我新納的小妾,你得叫韓夫人!”
然後,衝著他一陣拳打腳踢。
“住手!”
薛剛哪見得了這個?當即伸手一指,向韓國祿胸前點來。
可是,韓國祿似乎早有準備,叫了一聲“來得好”,就有一麵青銅色的盾牌憑空出現。
叮當~~
一聲脆響,三爺的一擊竟然無功!
韓國祿把嘴一撇,不屑地道:“世傳大唐的忠孝王如何如何如之何,我還以為是多麼厲害的人物呢。今日看來,還真是聖名之下,其實難……啊?”
正在這時,韓國祿心中警兆突生!
但見不知從哪裏飛來一滴黑水,其勢如電,已經無聲穿過盾牌,繼續向著自己的胸前打來!
噗哧~~
韓國祿僅僅來得及避過要害,那黑水就透體而過!
非但如此,在他運轉玄功療傷時,卻發現創口處傳來一陣陣腐蝕、衰老、遲鈍乃至死亡的氣息,難以愈合。
韓國祿疼得呲牙咧嘴,怒道:“呸!暗箭傷人,算什麼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