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剛想讓草壁酒後吐真言,不是說隨便找個理由拉人家喝酒就行,得有那個交情。
人生三大鉄,一起扛過槍,一起同過窗,一起嫖過娼。
前兩個根本不可能實現,唯有第三條還能擦著點邊。
在他的計劃裏,先用金山一事揚名,然後再找個理由接近草壁,透露自己的獨門秘術。
當然了,薛剛是不會什麼秘術的,真正施法的是被薛蛟收服的花月姑。
可是,肖爾金太過難纏,逼得薛剛提前讓花月姑幫忙。
好在殊途同歸,還是引起了草壁王子的興趣。
當即,薛三爺從黃帝禦女三千飛升,講到了葛洪雙修成仙;從坎離交彙陰陽調和,講到了天地大道宇宙至理;乃至從西方教的歡喜菩薩講到了道家的和合二仙……
就是太子李崇俊聽了,都覺得哪怕不考慮薛剛的勢力,這個師都沒白拜。
至於草壁王子,就更是抓耳撓腮喜不自勝,把眼前的幹瘦老者當成了曆練多年的老司機。
最後,他實在忍不住了,道:“老爺子……老先生……啊,不,是老仙長,您太淵博了,真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不過呢……”
“怎樣?”
草壁小心翼翼地道:“您說了這麼多,沒挨著正題啊。那肖爾金到底是中了什麼法術?”
“這個麼……”三爺刻意拉長了聲音。
就在草壁以為他真要說點什麼的時候,老頭子忽然把幾案上的酒端起來一杯,一飲而盡。
“喝酒,喝酒。這安樂公主府的酒真不錯,咱們可不能入寶山空手而回。”
“你……”
草壁先是臉色微變,隨後馬上就想通了。
道理很簡單,自己和這個叫張玉的老頭非親非故的,人家憑什麼把獨門秘術告訴自己?
哪怕是拜師學藝呢,也得先把束脩奉上吧。
於是乎,他也不著急了,與薛剛推杯換盞起來,一邊喝還一邊恭維著老爺子。
草壁酒量甚淺,功夫不大就目光迷離了。
薛剛知道機會來了,開始旁敲側擊鹿含春的事。
正在這時,草壁忽然一伸手把他的袖子拉住了,道:“老仙長,走,我帶您去個好地方。”
薛剛問什麼地方,草壁也不回答。
三爺也隻能跟隨。
客人在宴會上出來走走實屬尋常,但草壁帶路直至後宅而無人阻攔,可就有些不正常了。
穿房繞屋,最終二人到了一個麵積頗大的房間之內。
四周布滿了一人多高的銅鏡,光可鑒人;紅木雕花的大床,睡七八個人都不嫌逼仄;粉紅色的帷幔低垂,透過帷幔甚至可以看到七八件女人的小衣。
處處充滿了霪靡的氣息!
薛剛遲疑道:“這是……”
“您等著,馬上就有好東西來了。”
草壁輕拍了兩下手。
外麵有人應道:“王子稍待,佳人馬上就來。”
功夫不大,環佩叮當,一隊僅著青紗的妙齡少女,翩然而至。
草壁十分大方地手一揮,道:“老仙長別客氣,您看上哪個了盡管開口,那怕是要夜戰群雌也毫無問題。”
“這……”薛剛眉頭微皺,道:“這裏是安樂公主的別府,我等在此造次,不大好吧?”
“怎麼不好?這裏就是她請我來的……”
薛剛一直覺得有些奇怪,草壁仗著三怪在長安橫行霸道,甚至李顯都有性命之憂,怎麼他的女兒李裹兒卻和草壁交好呢?
就憑她長袖善舞?論起玩弄人心的本事,李裹兒能強過朝中那些老油子?
原來,她憑借的竟然是美色!
事情發展到現在,薛剛還真有些騎虎難下了。
馬上與那些女子胡天胡帝?
先不說道德上合不合適,被草壁王子看出蹊蹺怎麼辦?
別看他說得天花亂墜,事實上那是根據後世的無數資料而來,平時與嬌妻美妾共享魚水之歡,可是一次都沒用過。
這一表演不是馬上就穿幫了嗎?
拒絕呢?
他扮的就是好色之徒,美色當前卻不敢大快朵頤算怎麼回事?
草壁看出了他的猶豫,眼珠一轉,道:“您老不會是年紀大了,那玩意兒已經有點不中用了吧。”
“唉,說來慚愧。”薛剛趕緊打蛇隨棍上,道:“老夫之所以精研房中術,就是因為這一憾事。”
“那您別著急。”草壁忽然拿了一個小瓷瓶出來,道:“斷根不好說,但您隻要把它服下去了,今晚大展雄風絕問題。”
“此為何物?”
草壁下意識地往四下裏看了一眼,壓低了聲音道:“您知道三怪吧?這就是那個鹿怪身上的靈血。鹿血……您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