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飛聞言哈哈大笑:“錢大人恕小子不懂禮數,但小子在樊城從軍十年,卻是知道在生死存亡之際,禮數便成了隨時可以丟卻的垃圾。草原凍死的牛羊何止百萬千萬,大人莫不是要把我大魏百姓辛苦勞作繳納的賦稅全部拱手送去?”
錢德海哪想到這小子看樣子是個傻大兵,嘴裏卻這般能說,連忙說道:“隻穩住王帳的那些貴族便是了。”
胡飛又大笑說:“杯水車薪而已,幾萬單於的親兵能鎮得住數百萬餓著肚皮的草原人?我看錢大人前去與他們講理好了。大人可聽說過胡人的特殊喜好?聽聞他們專喜白白胖胖的男人……”
旁邊的武將們聽得胡飛所說,頓時哄堂大笑。
錢德海半天才琢磨明白這話的意思,頓時氣急敗壞的喊道:“好你個罪臣賊子,竟然敢欺辱朝廷三品大員……本官今天要教訓一下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賊子。”
說完這錢德海就開始擼胳膊挽袖子,看那樣倒是真想和胡飛單挑。
皇帝心中也是一樂,但還是麵色嚴肅的說道:“荒唐,胡飛,你大膽,朕讓你辯論,何時讓你亂語了?還有,錢大人,朕剛才已經說過免去胡飛罪籍,你是要抗旨麼?”
胡飛聞言連忙鞠躬說道:“草民知罪,不敢再犯了。”
那錢德海聽皇帝話中隱約偏向著胡飛,也施了一禮,悻悻的走回朝臣隊列之中。
皇帝點了點頭,說道:“繼續。”
這時右側又一官員站了出來,說道:“臣兵部武選司員外吳廣為,臣以為草原廣闊,胡人又喜隨河草遷徙,飄忽不定,而我魏國戰馬稀少,馬種又不如胡人戰馬,且水土不服,實難想象一旦越過隔壁,我軍如何深入。臣以為,應當因時因地調整策略,去年草原鬧災,陛下可加派人馬,用心防備便是,臣不敢苟同胡飛所奏,臣以為遠征草原,實屬勞民傷財。”
胡飛剛想說話,左側卻站出一位官員,這人看了一眼吳廣為,又看了一眼胡飛,才把頭轉向皇帝,嘴中說:“臣兵部左侍郎何文舉認為吳大人所講不妥。”
胡飛聽這將領自稱何文舉,頓時想起出那樊城時秦太監的交代,仔細一看這何大人身材高大,膚色古銅,長眉冷峻,說話也是鏗鏘有力,一看就是帶過兵打過仗的人,自己現在還懷揣著秦太監的信件,得想個辦法交給何大人才是。
吳廣為和何文舉雖說都是兵部官員,卻一個站在文官中,一個站在武將中。胡飛卻知道是何緣故,魏國以文治天下,文官體係勢力龐大,所以這兵部中未必全是打過仗的軍人,而且大部分都是文官任各部門主官,武將做那副手。倒是都督府中,那才是清一水兒的軍人。
兵部主司製定策略,都督府執行。
皇帝看到何文舉站出來,點了點頭,說道:“有何不妥,且說與朕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