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波是在夜幕降臨時搭最後一班公交車來到的學校,同學們都已經進了教室,準備上晚自習。校園裏還算安靜,幾個老師站在教學樓前麵互相寒暄著。
王大波拎著包從教學樓最西邊的那條路徑自往宿舍樓走去,一邊走一邊警惕的看著什麼。
俗話說身正不怕影子歪,隻有做了虧心事才會如此擔驚受怕。王大波正是如此,他正是為放假那天找人收拾謝天宇的事兒而心裏發慌,他怕謝天宇知道了會報複他。在心裏他一遍又一遍的提醒自己這件事誰也不會知道,謝天宇是不會知道是他找的人。可是這樣他又覺得是掩耳盜鈴,放假那天那麼多人,萬一被某個同學看見,然後把這件事兒傳到了謝天宇的耳朵裏呢。他心底非常的矛盾,手伸進口袋裏掏出煙,再一次環顧了下四周,發現沒有人後才把煙點上。
“哎,幾年紀的?”不遠處的黑暗中有人朝王大波喊了一嗓子,嚇得他一個趔趄,迅速把煙扔掉。
他轉過頭看向傳來聲音的地方,以為是老師,急忙答道:“2年紀的,剛到校。”
說完後他吸了口氣,虛驚一場,幸虧不是謝天宇,要不自己勢單力薄,肯定吃大虧。
黑暗中的那個人影始終未動,王大波有些奇怪,他仔細一看發現那個人正在抽煙。“老師,沒事的話我先回宿舍了。”
這時黑暗中傳來一陣哈哈大笑,楊城朝他走了過來,身後蹲著的兩個學生此刻也直起身子往這邊走來。原來是楊城搞得惡作劇。
王大波有些生氣,心裏把楊城他媽和他奶奶都罵了個遍,但臉上卻不能表現出來。
“城哥,你這是要嚇死我啊。”
楊城樂嗬嗬的走到他麵前,扣了扣耳朵,“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害怕什麼?!”
他後麵的兩個跟班也跟著咯咯的笑,一副幸災樂禍的奴才相。
王大波把手裏的包換到另一隻手,有點疲憊,說:“我以為是老師呢,剛才剛點根煙,被你一嗓子嚇得扔了。”
“扔了再點唄,走,廁所抽去。”楊城抬腳就往操場西邊的廁所走去,王大波猶豫了2秒,把包往肩膀上一掄,跟在了後麵。
他本不想跟著去,可是他又怕碰見謝天宇那幫人,於是他想了想覺得還是先跟著楊城吧。
廁所裏一個人都沒有,楊城破天荒的掏出紅塔山抽出一根給王大波,並且打著打火機要給他點煙。
王大波受寵若驚,急忙擺手,說:“城哥你這是罵我呢吧,自己來,自己來。”說完自己從牛仔褲的口袋裏把打火機掏了出來。
“城哥,有件事我憋在心裏,你說謝天宇會不會知道前天的事兒是咱們找的人?”王大波神神秘秘,說完後還回頭看了看廁所門口。
楊城眯著小眼隻是沉醉在吞雲吐霧當中,左手的拇指在耳朵裏扣來扣去。“大波呀,找人來的是你啊,我隻是給你牽了個頭而已。”
王大波心裏“咯噔”一下,像是遊泳時突然被人猛地把自己往水裏按了一下似的,被水嗆著了。這麼快就跟我撇清關係了,早晚有天你會為此付出代價的。王大波在心底罵著楊城,可是光罵有什麼用呢?如今自己一個人什麼都做不了,之前再不濟也能用錢使楊城幫自己的忙,可此刻聽他的話語到令自己寒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