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李益為了這個小丫頭連命都可以不要,現在仍生死未卜,方才對吉兒的一絲好感瞬間便蕩然無存了。心想:益兒若真有個三長兩短,便拿你去給他陪葬吧。
忽聽得堂外傳來一陣鐵拐拄地的聲音,單廣和祁風走了進來。
李天酬見單廣麵色平和,祁風則目不斜視,勁直走到吉兒身旁。
李天酬道:“祁神醫,益兒的傷勢怎麼樣了?”
“李公子已無性命之憂。”祁風取出一隻白色瓷瓶,道:“此藥每天早晚給各服一丸,李公子七日後便可下床行走。”
單廣接過藥瓶道:“祁神醫不僅武功蓋世,更有起死回生的高明醫術,有神醫的醫治相信少主人很快便會康複了。”
聽單廣這麼說,李天酬心中一寬,說道:“多謝神醫救我益兒,神醫有什麼需要盡管說,李天酬定揭盡所能。”
祁風道:“多謝李首領,祁風乃一介醫者,治病救人本是職責所在。”
吉兒道:“李伯伯,吉兒倒有一要求。”
“哦。”李天酬緊盯吉兒不放,暗付:這丫頭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她若提出要龍吟會投降或其它不能做到的要求,那又如何是好?
吉兒見李天酬遲疑了一下,早猜到了他的心思,笑道:“李伯伯您放心,吉兒不會借機讓您為難的,吉兒的要求隻是想去看看李益,僅此而已,希望李伯伯成全。”
李天酬怔怔的看著吉兒,“去看一看李益”——這就是她的要求?
李天酬見吉兒雙目清澈,天真無邪,看似沒有半分心機,心想:難道是自己小人之心了麼?於是說道:“吉兒姑娘,老夫帶你去看益兒。”
“多謝李伯伯。”
李天酬便吩咐下人給祁風上茶,然後帶吉兒前往李益房中看望李益。
吉兒隨李天酬來到李益的房間,這房間吉兒來過,房中簡單的家具,精致的擺設,吉兒覺得十分親切。
屋子裏彌漫著濃鬱的藥味,李益麵色蒼白的趟在床上,雙目緊閉,隻有他緩緩起伏的胸膛,證明他還活著。
李天酬輕輕挽起兒子的手來,心中暗暗說道:益兒呀,你怎麼如此不珍惜自己性命呢,你知道爹的心裏有多難過?你是爹爹的全部呀,益兒,如果你有個什麼不測,那麼爹爹還有什麼值得爭取的,爹所做的一切,除了報仇雪恨外,哪一樣不是為了你呢?若隻是為了報仇,那小皇帝便算有十個腦袋也早沒了……不禁長歎一聲。
卻見李益嘴唇一動,吐出幾個輕微的聲音來,李天酬仔細一聽,才知道他說的是“吉兒”二字。
李天酬心想:難道益兒真為這丫頭迷惑了嗎?不由得苦笑一聲,站起身來,說道:“吉兒姑娘,益兒身子虛弱,不要耽擱太久。”
吉兒點了點頭,來到李益床前,聽得李益不停叫自己名字,心中一痛,握住李益有些冰冷的手,道:“鯉魚,吉兒來啦,吉兒來看你啦。”
李益漸漸平靜下來,緩緩睜開眼睛,借著屋子裏微弱的光線,他看見了吉兒,吉兒星目掛淚,一雙柔柔的小手兒緊緊握著自己的手,李益心中一曖,艱難的笑道:“真的是你麼,吉兒。”
“是我、是我,吉兒來看你了。”
“這不是幻覺吧!”李益感覺到吉兒一顆滾燙的淚珠滑落在自己手背上,知道這不是虛幻,說道:“沒想到還能見到你,李益在臨死前能看你一眼,死也安心了。”
“不,鯉魚不許你胡說,你若再胡說,吉兒便不理睬你啦,你一定好好的活著,你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李益艱難的笑笑:“吉兒不許李益死,李益便不會死,李益一定長命百歲,不讓吉兒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