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行進二十裏,一路上夕陽漸漸沉,伴著點點星光,夜色將開,安營紮寨。岑峰下了馬車,這會兒那護衛士卒的談話他竟然能聽得清楚,他昏迷醒來後神奇獲得了這個世界的語言能力,好像與生俱來一般,思索片刻,愣是沒有分析出所以然。隨即作罷。
這三天,他除了逃命,就是沒日沒夜的逃命。新的環境他都未曾來得及熟悉,當下他想四下裏走走,適應適應這新世界的環境。
在他們駐紮的營地後方,是一麵懸崖,目光所及,壁立千仞,凶險萬分,崖壁往上有數百米之高,那鱗次櫛比的崖壁上陡峭似刀削,突出的尖銳崖骨,鋒利異常。
岑峰縱身躍起,腳踮在那崖壁上,雙手猶往上攀登,竟好似壁虎遊牆般,幾個飛躍奔突上了崖頂,在攀崖的瞬間,岑峰似對自己的身體更加的熟悉了,“身法合一,氣勁內斂,以體修的角度去看,以身禦氣,內勁大成。”
他感應著身體攀崖時的變化,但凡自己使勁時,身體所受力的那個部位,就會被一股寸勁包裹,稍一用力,便能輕鬆掠起十數米,數百米的懸崖在岑峰迅敏矯健的身姿下,根本沒有難度,幾番跳躍,他便到了崖頂。
在崖上,已是此處的最高位置,岑峰望山而歎,古人誠不欺我,“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
山河婉轉,層林俊茂盡收於岑峰眼底。
他放眼望去,天空的雲散得有些開,墨綠的夜空猶若深海,一萬無際,那斑斕的星光,那浩如雲海的星團,羅布天宇。他站定在山崖上,恍惚置身於星空斑斕裏,隻要睜開雙目,便見那無盡星海延伸到寂靜深處。
他出來轉上一圈,舒緩壓抑了三天的神經,慕婉芯卻也從帳中跟了出來,一路尾隨。她在崖下,岑峰在崖頂。
少女手中驟起清芒,腳下土壤之中六七根青藤破土而出,原本那手指粗細的牙藤,在慕婉芯手勢轉換之間,膨脹催生,稍許,青藤蓄力成型,拔地而起,拖著那少女的身體縱往山崖上伸展而來。
岑峰居高臨下,將少女的動態看得清楚,眸光閃動,此時的他更是對這個世界的修煉體係震驚不已,根據兩人交談的情況,他知曉慕婉芯並不是站在最頂端的修士,在他接受到的信息中,少女不過處於龐大的修士群體的中流,甚至下遊。
而僅僅隻是處於整個世界下遊的修士,對於法術的應用確已經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可謂是上可飛天遁地,下可翻山越嶺。此間之精妙讓人歎為觀止。
不及岑峰細想,那少女衣衫輕緲,踏藤而來。但見少女從粗藤上躍下,來到岑峰身邊,“你這是要走嗎?”
岑峰一頭霧水,心中不解,看了看慕婉芯,低聲道,“走?這又從何說起?”
她扯著岑峰的胳膊,眉峰含情,暗放秋波,聲音有些扭捏,“岑峰,難道以我的姿色都不足以做你的侍妾嗎?”
岑峰麵露不悅,心到,“那有這麼死纏爛打投懷送抱的?作為女人就不能矜持點?我輩修士清心寡欲,山水為伴,豈會流連世俗。”
岑峰將女子推開,腳步偏移,到了一旁。回應道,“我不需要你做我的妾侍,好歹我也是一派之尊,言出法隨。豈會失信於你。”
岑峰退,她卻進,有些不依不饒,“那你應該在我身邊,萬一突然發生什麼事情,你也能在第一時間住我一臂之力。”
“你剛剛用的是靈術吧?”岑峰卻是避而不答,冷峻道,“如果我離開一會的功夫,你就發生什麼狀況,就算我在你身邊也是於事無補。”
“無論我是好言相向還是利誘威逼,你都這麼冷漠嗎?”女子口中呢喃,脆弱道,“這明明在你的能力之內的,為什麼你就不肯順手拉我一把。”
慕婉芯越說越憤怒,她的處境猶如虎狼環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大難臨頭,他更不知道那些藏身暗中蠢蠢欲動的歹徒,會在什麼時候發出致命一擊,令她家破人亡。
而眼前的這個男人,是她唯一覺得有能力拯救她的人,無論是苦肉計還是美人計,盡管她用盡渾身解數,岑峰還是不為所動,讓她如何不惱。隻見她目光閃動,陡生一計。
“你說你沒能力幫我就是不信,這可能是唯一能讓你露出破綻的方法。”女孩心生一計,隻見他手中青光彌漫,魔甲披身,換裝成戰鬥形態。
岑峰的腳底八麵土地開裂,八條樹藤破空而起。還沒等岑峰反應過來,那藤蔓已經鎖在他的手腳關節處,那長藤先是控製岑峰的手腳,剝奪他的行動能力,緊接著又擴展蔓延開去,一圈接著一圈的將岑峰纏繞起來,直至將岑峰全身包裹在藤中,隻露出頭頸,方才止住長勢。
岑峰嚷嚷著喊道,“你偷襲我。”霎那之間,被女子製服,任憑他在繭中如何掙紮,藤蔓紋絲不動。
慕婉芯將岑峰困住,在他身邊轉了一圈,然後才開始細心打量仍在掙紮的岑峰。她嬌嗔道,“隻要你引氣外放,我這藤蔓術,根本困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