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杜尚 無處不在(1 / 1)

杜尚 無處不在

文化

作者:阿開

這恐怕不是那種一眼就能看“懂”的展覽現場,為數可觀的手稿、塗鴉、符號、抽象畫、古早的雜誌封麵及內頁設計……但當你把這一切跟達達主義、立體主義聯係到一起,也就對自己的不明所以有些釋然了—原來如此,原來是杜尚。

是的,就是這個整整影響了一個世紀的藝術家,這個實驗藝術的先鋒、達達主義及超現實主義的先行者,“愛拿現代藝術玩鬧的魔術師”。在北京尤倫斯藝術中心,名為《杜尚與/或/在中國》的展覽,比此前預期的空間要小很多,但信息量巨大。這是迄今為止在中國舉辦的最全麵的一次杜尚作品展,展覽以杜尚的《手提箱裏的盒子》係列為核心,在這個“便攜美術館”裏,收藏了他自己最重要的、最有代表性作品的微型複製版。70多件的重製品,整整齊齊地裝在一個優雅的紅色皮質手提箱裏,從中我們能了解杜尚的方方麵麵:他的個性和人格,他的作品,以及他的創造力和“天才”。這不僅從《手提箱裏的盒子》裏的內容體現出來,也從周圍遍布的杜尚其他圖書封麵、展覽海報、素描和照片的重製品中可以看出來。展覽的每一部分都配有精心編寫的文字介紹,營造出一種親密感,讓參觀者感覺自己好像在瀏覽杜尚的私人財產。

這個展覽由弗朗西斯·瑙曼與唐冠科構思和策劃。瑙曼先生本身是收藏家,也是學者,他收藏有很多杜尚的作品,是公認的杜尚專家,最近幾十年幾乎全球每一場杜尚的作品展都有他的參與,這次展覽很大程度上也是基於他的慷慨解囊。瑙曼在1967年第一次接觸到杜尚的藝術,那時候他才十幾歲,“自從那時候開始我決定用全部時間來推廣和頌揚杜尚的作品,這聽起來挺奇怪的,一輩子帶著宗教般的情懷對另一個人去頌揚和鼓吹他,不斷地向別人推薦和推廣杜尚的藝術。”

他們選擇《手提箱裏的盒子》作為展覽的核心非常明智,因為它幾乎包含了杜尚所有的作品,盡管都是微型的。杜尚1935年開始創作《手提箱裏的盒子》係列,1941年完成,總共製有300個。在杜尚的餘生中,它們以不同的版式麵世,1968年杜尚辭世以後,此作品由其遺孀阿蕾柯西娜最終製作完畢。最先製作的20個盒子都裝在皮質手提箱內,故此稱為《手提箱裏的盒子》。

在尤倫斯藝術中心呈現的這個箱子,最顯著的特點是由大紅色皮革製成,其中裝有80件杜尚的各種作品的重製品。若幹件從這件箱子作品中派生出來的重製品也以不同形式展出,其中既有鏤刻凹版的杜尚的《新娘》,也包括鏤刻模板印刷的《下樓梯的裸女》—這幅畫曾在1913年的首屆紐約軍械庫展中激起巨大爭議,時至今日恰好是一個世紀。鏤刻模板印刷法被用於製作盒子所需的重製品,但為籌集這個項目所需資金,也曾產生過其他以銷售為目的的手工上色版。

另一位策展人唐冠科的經曆跟瑙曼有點像,20世紀60年代,他在藝術館參與了很多杜尚的展覽。他一直很關注中國的當代藝術,後來發現很多中國當代藝術家受到杜尚的影響, 80年代,這種影響在艾未未和黃永砯等藝術家身上都可以看到。於是,這次他們讓杜尚的《手提箱裏的盒子》和很多中國當代藝術家的作品放在一起展覽,杜尚的作品像是一個緊湊的神經中樞一般置於展場正中間,而黃永砯、吳山專、王魯炎、宋冬+尹秀珍、李傑和艾未未等逾15位中國藝術家作品,就被安放在杜尚的手提箱四周,像是輻射一般。唐冠科認為這個形式很“恰如其分”—既是藉此探討杜尚對中國當代藝術發展的持續影響,也可以看成是中國藝術家對杜尚的致敬。

80年代,一係列西方二十世紀藝術史譯著進入中國,黃永砯等藝術家便受到了杜尚的直接激發。在80年代中期曾創辦過一個杜尚式的團體“廈門達達”的黃永砯,曾經回憶說,“我現在才能真正體會杜尚所說那種心境—‘用畫筆、調色板、鬆節油的觀念已經從我的生命中消失了’,這一轉變對個人來說是革命性的和不可逆轉的。”艾未未在紐約旅居長達十年,並接觸了杜尚的大量作品,他曾說:“在杜尚之後所有的藝術的存在、和其價值都是觀念性的,杜尚為現代藝術提供了一個新的語境。”這也是杜尚留下來的最精彩的部分。這次展覽,也許未必能夠完完全全地呈現他對中國藝術的影響,但至少可以證明,他的影響力超越了他的作品,依然長久且廣泛地在全球傳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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