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邪門呐。
聯想起剛剛窗戶外的女人身影,夫人趕忙給副市長秘書打電話,問這兩天自己丈夫都幹嘛了。
聽夫人把事情一講,秘書想起來白天在火葬場那事,那個燒爐工好像說了句“難免要出點啥事。”雖然打心底不信鬼神,但病急亂投醫,秘書連夜驅車趕來火葬場。
老李穿好衣服拿起窗台上的茶缸喝了口水,根本不廢話,“這事有點麻煩。焚屍爐裏的開膛刀一月一換,防止剖多了屍體刀口變鈍,我倆那天弄來放床上的開膛刀用了差不多半個多月,剖過的屍體沒有過百也有幾十,慢慢積累起來,刀身上煞氣重得很,又髒又邪。這種刀再一見血,不出事才怪。”
秘書和場長聽得一愣一愣的,覺得荒唐,事情擺著又由不得不信,三個人六隻眼睛都看著老李,就等他出主意。
“現在也沒別的法子,先用土法試試。”老李帶著我們去焚屍間的工具櫃裏重新找了把開膛刀出來,拿塊黑布包了放口袋裏。
這刀一看就有些年頭了,而且當初肯定也用了挺長時間,在爐裏煙熏火烤,整把刀都黑魆魆的。
隨後老李招呼我們幾個出發去醫院看看情況,路過吊唁廳時還在場裏自營的小店裏拿了個紙人。
紅撲撲的圓臉蛋,齊耳短發,頭發上紮一朵小黃花,身上一件紅底花襯衫,做工相當粗劣,兩隻眼睛一大一小看起來怪瘮人的。
我們一行4人到達醫院的時候天還挺黑,才4點多。
副市長住在住院樓三樓的加護病房,夫人坐床邊上守著,眼睛通紅,臉色不太好,應該才哭過。
看到我們進來,夫人站起來,要說什麼但被老李揮手製止了。躺在病床上的副市長這會兒倒是挺安靜的,隻是眼睛瞪得有點嚇人,有種睚眥欲裂的感覺,嘴還張著,但沒有發出那種“哢哢哢”的聲音。
老李稍微看了一下房間環境還有病人的情況,就讓秘書啊夫人啊他們幾個都出去在門口守著,不要讓醫生護士什麼的進來。
“來,搭把手。”他們幾個一出去我倆就忙活開了,就地取材用那些吊瓶管子啊毛巾被啊把副市長牢牢固定在病床上。
聽老李的意思是免得一會兒有什麼劇烈反應控製不住。
然後把那把黑魆魆的開膛刀塞副市長枕頭底下壓著,一直帶著的那個紙人放在床尾拿打火機點了。我在靠近門的那邊床邊站著,老李站在另一邊,背後就是窗戶。
做完這些,老李對著病床開始講話,聲音很小,我也聽不清都講些啥。
反正說了沒幾句,副市長的身體就煩躁地扭動起來,喉嚨裏也發出“哢哢哢”的聲音。
剛才聽秘書說沒啥感覺,現在自己親耳聽到頓時心裏直發毛,覺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