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擺著一個蛇皮袋子，裏麵全是沾滿泥巴的白骨架。骨架基本上全都散架了，手骨斷開，胳臂壓在腿骨上。幾個骷顱頭堆在一起，空洞的眼眶和嘴唇朝著天空，裏麵也塞著泥巴。
我是數不清這是多少具屍體合在一起的，至少有十幾二十具吧。我在蛇皮口袋裏看到的頭骨就有十來個了。
我哆嗦了一下，將視線收回來，瘮得慌。
“嗯，你們把這些燒掉就沒事了。”陳哥點點頭。
“不對啊陳哥。這麼快屍骨就挖上來了？”我問道，“剛才我去那看，工人都還沒來啊。”
“昨天挖上來的，沒來得及燒，就放在小陰房裏待了一夜。”陳哥搖搖頭說道。
陳哥也沒停留，交代我就離開了。想來是被這些骨架給熏到了，惡臭味非常的重。本來都爛的隻剩骨架的，照理來說不會有怎麼重的味道。可不知咋回事，味道那麼衝。
“老李，這些骨架放在一起燒，會不會有幺蛾子？”我擔心的問道。
“能有啥問題。”老李不以為意的說道，“反正不關我們的事。”他彎下腰，將蛇皮袋子口紮好。
“你先去把爐子裏的骨灰全給扒出來。”老李對我說道，“待會我們把骨架一塊都燒掉。”
哦，好，我應了一聲。知道老李的意思。
我跑到機器後頭，把裝有剩餘骨灰的盒子取出來。在把一部分骨灰裝進骨灰盒後，剩下的骨灰就會自動流到下麵的一個鐵盒子裏。等一天燒完屍結束後，再拿出去倒掉。
我提著鐵盒子走出去，倒在特定的地方。
回到焚化間，老李已經提著蛇皮口袋向擔架走去。我沒上前幫他，而是走到機器後麵，將鐵盒子重新給裝回去。
“啪嗒！”東西散落到地上的聲音，還有點大。
怎麼回事？我心裏一驚，急忙跑回去。
地上散落著一些白骨架，不過大部分都擺在鐵架子上，想來是老李不小心把骨頭弄掉下來了。
“哎，老李。”我急忙叫道。老李竟然直接用手拿起白骨架。
老李回頭疑惑的看著我，順手將雪白的腿骨放到鐵架子上。
“你直接用手拿啊？”我擔心的問道。
“沒啥事，你也過來幫忙。”老李對我翻了翻白眼。
我頭搖的跟撥弄鼓一樣，叫我去用手碰白骨架？和開玩笑有什麼區別啊？
不過我有些杯弓蛇影了。燒屍的時候，哪次老李不是直接抱起屍體往鐵架子上放的，也沒見出啥事。
我就這樣站在一旁，看著老李將骨架全都撿到鐵架子上。待他把鐵門關上，按了一下點火。
“砰、砰、砰。”機器裏麵傳來碰撞的聲音。
我沒在意，想來是白骨架之間在碰撞，或者和鐵架子碰撞。平常燒屍體也會有，不過肯定沒有現在這麼響亮。
我靠在牆上，掏出一根煙點燃，心裏總感覺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不過我卻啥也說不上來。
“老李，場裏為啥要挖小土堆？”我問道，遞給老李一根煙，“別說你不知道。”
老李接過煙，瞥了我一眼。我急忙拿著打火機為老李點燃煙，然後靜靜的看向他。雖然老李不喜歡說話，但一般我問他都會回答的。可是這次我一問，他就說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