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詩
宋代·蘇軾
若言琴上有琴聲,放在匣中何不鳴?
若言聲在指頭上,何不於君指上聽?
(一)
穿梭千年的曆史滄桑,驀然回首,身影瀟灑,一襲古裝,在千裏快哉風間。臨江把酒對青山,英姿萬千,笑談無邊風月,縱目古今,馬蹄聲碎,烽火滾滾,把人間硝煙看遍。半輪秋月映照江涵秋影,白發漁樵,渚上流沙,良辰妙景湧動人生匆匆,思緒縷縷。
多少惆悵,多少惋惜,人生的曉風殘月把高樓望斷,在每一段幽靜的時光輕輕地沉醉,這是生活的沉思,自然的醞釀,紛繁的大千世界一直彰顯著沒有始末的碰撞。
淺淺的婆娑裏,總是流露百樣的婉轉,清風吹翻的宣張,悄悄地輕拂落寞的琴弦,這是偶然的相遇,卻有花木扶疏的悠遠。萬種風情的古琴倘若能夠自己剪破清空,寄愁飄緒,當回歸琴匣的時候,何以在杳然岑寂裏回憶曾經的繞梁妙音,好似暮秋的冷雨隔絕了塵世。
憔悴的遠古洗去了指間的鉛華,在遺世獨立的傲然中,那靈動的指尖依然無法流淌亙古舒展的煙波浩渺,曼妙的琴聲固然無法停留在千回百轉的指尖。世間的風吹草低,暮雲凝碧在絲絲微拂中渲染著因緣和合,人生的法常萬相,都是虛妄,太多的啼笑因緣卻在豁達中看見了本真。
墨筆添香的書齋時代,文章天下的濟世情懷,是東坡凝視人生的開始。
進士及第在期望滿懷的歲月裏把躊躇滿誌淋漓,仕途的坎坷,總是在每一次的功過是非裏。曾經“百年第一”名動京師,卻在朝野的舊雨飄零中自請出京,那烏台詩案、黃州被貶也是一次又一次的煩惱菩提,擦肩而過的落寞裏,往事如煙的眷戀,在詩人的豁達間無法留下痕跡。外任杭州,流落儋州,這既是人生的遭遇也是因緣的和合,事事有果必有因,在失意麵前詩人能以豁然的姿態見證滄桑的變幻,築建蘇堤便是一個美麗的故事。
江上泛舟,傾聽琴弦泠泠,縹緲縈回含蘊了人間百態。羅綺照眼,笙歌盈耳,在歲月的長河裏也會風雨消磨,蝕盡芳華,這些終究會逝去的千姿百態,究竟為何會產生,又從何處來都將成為過往,因因緣的聯係,指弦碰撞的妙音也不過青簡殘碑。
(二)
太多的起伏跌宕,給了詩人太多的飛霜淒冷,孤燈盞盞。貶謫流放或是意氣風發,在那些飄搖的風雨中綻放露華思量,哪怕遠望關山,山水連天,殘照當樓,也在每一次的回望中把酒當歌,因與緣的變幻是抬頭仰望時,天空掠過的飛雁。
坎坷的命運帶給詩人的花自凝淚、冷月無聲是心靈的洗滌,曾經的那輪明月,還照古時西風浩蕩,戰馬嘶鳴。回首羽扇綸巾的風雲變幻,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千古一歎,這是對曆史滄桑的感歎。
舳艫千裏,釃酒臨江,人生可以多麼的雄壯,也還是須臾間的滄海之粟,雖然有這樣的悵然,卻非看穿紅塵式悲觀,而是人生的感悟,是對生命的升華,對嬋娟千裏時與共的超脫,生活的樂觀與理趣使得東坡更加觀照生活,胸懷世間萬物,偶爾的觸動也可以帶給無窮的哲思,《題沈君琴》就是生活的捕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