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責罰(2 / 3)

好不容易,齊相國終於要返回尚城了,與哲員族的外交工作也接近尾聲。在太守的監督下,這接待外賓以及國家元首的工作並沒有絲毫放鬆。今夜是最後一次官宴表演,在齊相國的堅持和何太守的命令下,柳延年不得不“抱病”複出。

冷霏煙擔心得不得了,但是又不能違抗命令;好在隻是登台演奏而已,想來應該不會再發生同樣的事了。忐忑不安的她隻能躲在後麵緊張的盯著堂前的一舉一動。

宴席開始,還是慣例的開場白,無外乎就是願國泰民安,皇上洪福齊天等等溢美之詞;再就是和哲員族部落永結邦交,共享太平雲雲。然後禮樂表演開始了,照常的歌舞緊接著就是柳延年的演奏。獨坐場地中央的柳延年專心致誌的演奏著,身後的百名樂工各司其職的合奏,一切都如往常一樣。

眼看演奏就要結束,近一個月的煎熬終於要畫上圓滿句號了,卻------斷了!對,斷了,柳延年手下的琴弦應聲而斷,琴音驟然停止,隻餘下琴弦斷開後的啞然回響……

“……不祥之兆……”齊相國沉下了臉,從牙縫中迸出這四個字來。轉向下座的何太守使了個眼色。

太守急急起身,向哲員族的使臣行禮道歉,謙恭的將使臣們請到後堂去了。場上鴉雀無聲,樂工們早已停下來,不知該怎麼繼續;而柳延年雙手依舊保持著彈奏的姿勢,依舊端坐在琴前,臉色蒼白。他知道這下完了…..

“大人請恕罪!大人恕罪!”這時,一身緋紅的花娘踉蹌著急步走至場中,到柳延年身邊對著上座的大人們跪下。

“你是何人!本相並未傳喚,竟敢私自闖入!”齊相國半眯著眼,怒氣隨時噴發而出。

“小人是府樂坊的坊主,柳花娘;請大人恕罪,柳樂師這幾日染恙在身,今日抱病彈奏,所以才會出了差錯,望大人饒恕柳樂師。”花娘畢恭畢敬的俯身跪著,欲為柳延年請求寬恕。

誰知齊相國並沒有開恩的意思:“哦,那你的意思是在責怪本相逼迫柳樂師抱病來為本相爺彈奏了?”

“小人不敢,為相國大人演奏,府樂坊定當盡心竭力。”知道齊相國是存心找茬,花娘心中大感不妙,隻能硬著頭皮繼續求饒。

“哼!這可是宴請外族使臣的官宴,兩國友好邦交初見成效,卻在這慶賀之宴上出現如此不祥的事情,教本相如何向皇上交待?”琴弦斷了就會影響兩國邦交?這樣的理由未免牽強,但是話是從齊相國口中說出來的,誰又敢講個“不”字呢?“枉你府樂坊還敢稱祈月國第一教坊,若是普通官宴也就罷了,這麼重要的場合居然出此紕漏,傳出去豈不是讓哲員族部落恥笑?這讓我們祈月國的顏麵何存?”

“大人恕罪!大人恕罪啊!”

“我看你這個坊主管教無方,根本不能勝任教坊坊主一職,今日之事必將重罰,以儆效尤。來人啊,拖下去,杖責一百……”

“請大人恕罪!”這時,柳延年也跪倒在母親身旁:“是小人失職,小人的罪過,要罰就罰我吧!請恕坊主無罪!”

“哼!別著急,你還有這府樂坊上下都逃不了。”齊相國冷笑著,眼裏滿是快意。

聽到母親要被杖打一百,整個府樂坊的人也因為自己受到責罰,柳延年求饒也無濟於事,隻能看向堂上的李光顯,眼中有一絲哀求,但李光顯隻是悠閑的喝著酒,置身事外。

“拖下去!”在齊相國的命令下,兩個侍衛上前把花娘給架走了。

柳延年不住的跪地磕頭,求齊相國開恩恕罪,這一百大板打下去,母親不死也殘廢了。但齊相國毫無表情,對遠遠傳來的慘叫聲充耳不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