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東方露出了魚肚白的微亮,小茅屋裏的沉寂被輕微的呢喃打破……
楚昀悠悠轉醒,喉嚨裏幹澀得火燒火燎,眼睛想要睜開眼皮卻沉重得抬不起來:“…水……水……”
嘴唇接觸到一絲濕潤,水!他如饑似渴的將徐徐沁入嘴裏的水吞咽下,嗓子舒服多了,連意識也清醒了不少,朦朧中一個隱約的少女的身影在眼前晃動;是她麼?昨夜似乎在半清醒半昏迷中聽見有個鎮定清朗的女孩將家國大義娓娓道來,當時就在想這樣的情形下沒有被嚇到的女孩醒來一定要好好見識一番。
“你、你醒了?”柳玉潔謹慎的朝門口處小移一步,這個昏迷了一宿的人似乎有轉醒的跡象,敵友不明的情況下還是提防著點。
從門外透進來的光柔柔的打在眼前眨著水潤的雙眸的女孩臉上,楚昀還以為自己到了天宮遇到了仙女:“是…姑娘…救…了在下?”
防備的盯著楚昀掙紮著要起身,柳玉潔沒有回答,緊張的不停看著門口,心裏暗想若是他有什麼不軌的舉動她就一腳把他踢翻然後奪門而出。
但他並沒有任何不軌的舉動,隻是以左手半支撐著身子,右手艱難的不知在身上摸索著什麼,未果;一絲微慍閃過,他抬頭看向柳玉潔說道:“姑娘…可否代楚某…到錦城外駐守的大軍傳話,事出緊急……”
話剛說一半,不遠處就傳來陣陣馬蹄聲,從腳步雜亂的聲響來看至少有十騎的人馬;楚昀顧不得身上的傷痛,在柳玉潔下意識的朝門外看去的時候迅速起身將她拉到懷中,順勢捂住她剛要發出呼救的嘴,退至牆角處。
“唔……”從未被男子如此親密接觸過的柳玉潔羞憤交加,但卻依舊無法反抗重傷在身的楚昀,隻好奮力掙紮想高呼救命。
馬蹄聲到茅屋前便止住了,來人紛紛下了馬,朝茅屋走來;楚昀心下暗叫不妙,若是追兵,那自己和這個無辜的女孩都要命喪於此了,昨夜怕是隻有自己逃了出來,還沒機會稟報殿下如今的形勢,難道這次天真的要讓我祈月陷入危機麼?
“楚公子……你可在裏麵?”
輕輕的一聲詢問在門外響起,自己人!
像放下了大石頭般鬆了口氣,楚昀這才發現剛才自己竟然一直憋住了呼吸,沒有想到自己居然還會有這麼慌亂的時候,定定神朝門外來人回應道:“我在!”
突然手上啃咬的痛讓他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鬆了勁卻沒有放開懷裏的柳玉潔,她冷不丁的咬了自己一口,趁疼痛鬆手之際從懷裏掙開了去,縮在了角落裏。
“對不起,姑娘……楚某失禮了。”急忙道歉,安撫這個滿眼都是驚恐的女子。
門被推開了,一個身著祈月國軍官裝束的人先是在門口處朝裏張望,待看到地上端坐著的楚昀後,那名軍官急急走到楚昀身前半跪行禮:“末將來遲,請楚大人恕罪!”
“李副尉,快快請起!速帶我回營麵見殿下。”楚昀的聲音已沒有一絲受重傷的虛弱,現在也容不得他虛弱。
被稱為李副尉的軍官起身走上前,小心翼翼的將楚昀攙扶起來;楚昀回頭看看依舊縮在角落一臉戒備的瞪著他們的柳玉潔,對李副尉說道:“這位姑娘救了我,先把她帶回軍營;待天亮以後再送她回家吧。”
“是,楚大人!”
“霏…霏煙呢?”這時縮在角落的柳玉潔哽咽著出聲了:“你們有沒有遇見一個十歲的女孩,她帶著這位公子的玉佩說是去大軍的營帳稟告軍情去了……我妹妹霏煙……你們沒有碰見她麼……”被拋下獨自與陌生男子共度一夜,整晚的驚嚇和擔心,終於在這個時候爆發出來,柳玉潔失聲痛哭。祈月國守軍尋到了這裏,這個男子果然是個很重要的人物,可是為了這個重要的人物而去冒險的霏煙呢?為什麼來人絲毫沒有提及霏煙?他們不是因為見到了霏煙才找到這裏的麼?
楚昀無措的看向李副尉,眉毛一挑也是一副詢問的表情;李副尷尬無奈的衝楚昀笑笑,對柳玉潔說道:“姑娘莫要擔心,你妹妹她安然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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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丫頭何止安然無恙!簡直是悠哉愜意!楚昀看著在馬廄裏枕著逐風的大肚皮呼呼大睡的冷霏煙:“一個女孩家,居然睡在馬廄裏,成何體統。”無奈的搖頭對李副尉說道:“李副尉,你把她抱去我的營帳裏睡吧!”說著邊轉身邊搖頭,但臉上卻是止不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