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幾天的種種證實,這小子不但無視我的存在,而且夜夜飲酒作樂,鶯歌燕舞。雖然知道無視我的存在這件事和他夜夜飲酒作樂並沒有任何關係,但我就是生氣!過年前還是一個為民奔波勞碌的清官,怎麼過了個新年就變得這麼墮落了?還是說之前剛上任那幾個月隻是做做樣子而已?這麼欺騙廣大民眾,實在是太狡詐了!
我正獨自在屋裏忿忿不平,王叔的聲音在門外響起了。
“王叔,我不舒服,早飯不用等我了!”我打開門,有氣無力的說道。
王叔笑笑,道:“煙小姐,府樂坊那邊過來人了,說今兒個是柳姑娘定親的大日子,請煙小姐趕緊回去呢!”
玉潔要定親了?這麼說玉潔和莫家少爺的婚事是定下了?那日在華月寺裏她對楚昀的“非君不嫁”的誓言呢?看來終究是胳膊擰不過大腿,玉潔再怎麼抵抗還是無法違背花娘的決定。
從沉思中回過神時,馬車已經停在了府樂坊的門口。今日的府樂坊張燈結彩,好不熱鬧,大門口處一個個蓋著紅綢的箱子正等著被抬進去。看來莫家果真是家大業大,這樣的排場還隻是定親而已,真不知道要是成親會是怎樣的大場麵。
我熟門熟路的走到玉潔的房間,正要推門進去,恰好房門從裏麵打開了。玉潔一身藕荷色長裙,裙裾上繡著點點潔白的梅花,一條白色織錦腰帶將那不堪一握的纖纖腰身束住,外麵罩著一件裘毛鑲邊的寬袖緞袍,襯得她膚如凝脂,纖弱嫵媚,一頭烏黑的長發披散在身後,春風拂過,微微掠起幾縷,更顯得楚楚動人。
“喲,煙丫頭,你可是來了!這定親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了,我們還以為你趕不上了呢!”陪在玉潔身邊的彩霞姐姐走上前一步,抓起我的手熱絡的說道,並回頭跟其他人說:“咱們趕緊到前廳去吧!花娘和夫人們怕是等不及了!”
說完,玉潔臉色微微一凜,卻無奈的被左右兩邊的姐姐們攙扶著走出院去;我和彩霞姐姐跟隨其後,一起走向前廳。
前來觀禮的人不少,錦城裏一些有名望的夫人早已端坐在前廳兩旁的高椅上,等著玉潔到場。按照祈月國的習俗,定親是由男方的母親來審查未來兒媳的品貌舉止並約定婚事的儀式,尤其是大戶人家,還會請來其他名望家族的當家主母一起來幫忙審查,若是符合要求便將門外準備好的聘禮抬進來,喝下女方敬的茶,這親便是定下了。三月內尋個黃道吉日便迎娶進門!所以說這定親就是要過未來婆婆這關。一般就是走個流程,要想嫁入大戶人家裏的女孩哪會在這麼重要的場合出紕漏呢?絕對是盡力將自己完美的一麵表現給未來的婆婆看的!但是依照玉潔的脾氣,會有怎樣的舉動還真是說不好,如果她還沒放下楚昀的話應該是不會輕易屈服吧?真不知道接下來會是什麼情景。
我走進廳內悄悄溜到角落裏,心裏有點惴惴不安。
“開禮----”突然,立於門邊的司儀開口唱道,樂工們邊齊整的吹奏起來,賓客們紛紛起立。
伴著樂曲聲,花娘在一眾婢女的簇擁下走進廳內,到上座前轉身站定,恭敬的朝分坐兩旁的貴婦人們行禮:“今日是小女玉潔的定親禮,各位夫人撥冗前來,真是感激不盡!快快請坐!”說罷,雙手微展,示意賓客們入座!
待眾人坐定,司儀又唱道:“儀式開始----”
在門外等候著的玉潔被攙扶著徐徐走入廳內,向賓客們行禮後,正坐於廳中央的軟墊上。婢女們端著盛梳子、木笄、簪子和禮服的盤子出列,並有一位富態華貴的婦女在一旁淨手之後走到玉潔身後站定。婦人拿著梳子慢慢的將玉潔的一頭長發一梳到底,而後靈活的將長發挽起,在頭上盤出一個精致的發髻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