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緣似一場花雨,眉目繾綣中寧靜像是誰。
恍若所有思緒憐惜或是悲戚。看著遠方,他想起在代朝山的點點滴滴,想起師父了。
他這麼久都不回去,想必師父急壞了。
可自己怎麼能丟下這裏的一切不管呢!他們是伊拉龍啊,救過自己的命啊,萬萬不能這麼不負責任離開!何況這兒的每個伊拉龍對自己都這麼好!
想起修煉時師父問他獸與人的差別在哪兒。
難道隻在於,人吃五穀雜糧而小靈龍卻懂得嚐花瓣?
現在他終於找到答案了。
以前師父她比世上任何人都待自己更好,而這一隻小靈龍,卻比世間任何一個動物都要來的真誠善良。
那個時候每年的十月十日,師父都要會獨自去一個地方,回來後她都免不了一身疲倦,雪白的靴子上沾染了黃色的泥土以及一股濃濃化不開的香木味。
然後一整天都會待在宅子裏喝悶酒。
活脫脫一副思春的怨婦形象。
可我就喜歡看她喝,因為隻有在那個時候她才會與凡人一樣,肆意放縱。
師父,長得真得很漂亮。
一盞燈,昏黃且泛著柔和的光,
師父眼角下的朱砂痣紅似乎火,她睫毛長長,一片陰影遮住了眸,眉間極力掩藏憂愁,她就這麼斟酒自酌,舉手投足中數不盡的風流。
記得有人曾跟我說過,眼下的痣,皆為淚痣,此人一生命途多舛,情路坎坷。
師父的酒量不好。
可是,也正因為如此,醉後她的話才更多。
“世人不是有一句話麼,一醉解千愁。為何我卻千杯不醉。”
她搖搖晃晃的想指著我,卻發現定位不對,於是揮了袖子,不做無謂的堅持,繼續捧著酒壇子往嘴裏灌去。
衣衫都濕透了。
我拿筷子夾著一塊醃蘿卜,拿饅頭包著,塞進嘴裏,掀著眼皮望了她一眼,反手叩指敲了一下桌子,“師父,別這麼浪費酒,好容易才釀了這麼小半壇。”
她愣呆滯了,半晌才懂,護著那壇子酒坐下了,一雙眸子直往我身上掃,這叫一個銷魂,“你個臭小子,我養了你十年了,難道還都不及這一壇酒。”
“我是看你醉了。”
“我醉了嗎?”
“真醉了。”
“沒醉……再來……”
得
您喝。
養了我十年,讓我陪了十年的酒。
我搖搖頭,斜乜她一眼,大大咧咧的,一腳踏在長凳上,探著身子撩起袖子夾了一筷子大肉,狠咬一口饅頭堵住了嘴。
突然一雙玉手探來按住了我的袖子,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她一路摸索著向下,
我一激靈,一身的雞皮疙瘩,
大歎一聲不好。
那纖柔、毫無瑤疵的手指握住了我的筷子。
突然我就被她這麼一拽,身子撞上了桌子邊緣,正巧磕在了下體上,疼得我直做深呼吸。
……淚。
會不會影響發育啊。
原本就像個假小子了。
瞪死這個始作俑者。
“吃這個吃了一兩年,都不厭煩麼。”她蹙著眉頭看著,師父醉了,盯久了肉,低頭啟唇就著那筷子,就把那油乎乎的東西給塞進了嘴裏。
啊啊啊啊啊……
師父,又玩這一招。
我瞪大眼睛望著她,“不準吐。”
她臉一變,很憋屈。
好歹還是吞了。
笑話,也不知道現在肉價多貴。
“……還是這麼難吃。”
“您這吃花的,就不該學我吃肉。吃不慣,下次耍酒瘋的時候就不要和我搶。”
“其實,以前有人喂過我吃,”她把筷子一丟,一屁股坐在長凳上,袖子一橫,身子趴在桌上,聲音也細微不可聞,“似乎味道不像這麼難以下咽。”
啊,
驚天大報料。
我很八卦的湊過去問,“師父,曾經誰這麼喂過你?”
她茫然的抬起頭,眼神渙散,“很久了,久到我已經忘了那個人。”
饒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