謙幕所問,也正是敖睿他們心中的疑惑。
論實力,齊一鳴與謙幕相比,其實是絕對的弱者。而因為有這個困龍大陣的規則約束,齊一鳴得到了一個可以穩妥戰勝這個強大對手的機會,然而他卻主動放棄不用。
“為什麼?”謙幕看著對麵這個神色坦然的少年,“你本就是魔修,若是選擇你我隻能以魔功對抗,豈不是更有勝算。”
“我無意驅你為奴。”齊一鳴聽了敖睿的一番描述,在內心裏並不反感這些大巫地的靈獸們,甚至對於他們,齊一鳴還有一份發自心底的尊敬。“觸發困龍大陣,是我的無心之失,不論你信或不信,你我眼下相爭並非我本意。”
謙幕眯起眼睛,對於齊一鳴的一番話不置可否。這些年來,謙幕見識過了太多狡詐的人類,他們懷揣著一顆貪婪之心,來到大巫這片淨土,妄圖征服這片土地上原本的主人,那些靈獸們。
太多的靈獸死於人類修者的法寶暗器之下,然而大巫地卻始終不是人類的樂土,靈獸們堅守於此,世世代代的傳承他們對於自由的渴望和堅持。
“盡管我並不希望與你一戰,但事已至此,我希望這至少是公平的一戰。”對於齊一鳴而言,陣符的運用一直是他的驕傲。多少次與強者的對決,就是憑借手中的一枚小小的顏料,勾畫出細密繁複的花紋,將他由實力低微的不利境地翻轉為戰場上決定勝負的那個人。
對於謙幕這樣值得尊重的對手,齊一鳴打定主意要用上自己的看家本領比拚。
“這下可要被你害死了!”靜海小聲埋怨,盡管齊一鳴此舉十分冒險,卻也贏得了靜海這個瘋丫頭的尊重。
而敖睿則站在一旁,不發一言。對他來說,齊一鳴的這個選擇,仿似卸下了他心中的一塊巨石。對付謙幕,他也不願看到齊一鳴使出隻允許使用魔功的下作手段。然而為了生存,敖睿卻又不得不提出那樣的建議。眼下齊一鳴自己要以公平的方式與謙幕對決,勝負姑且不論,敖睿第一次覺得,齊一鳴有了那麼幾分魂魄主人的感覺。
謙幕看著這個目光清澈幹淨的少年,心中的疑惑逐漸消除。不論從何種可能考慮,這少年如此的選擇都不該是個圈套。若真是如此,謙幕對於這個少年也不由得生出幾分敬佩之情來。
畢竟原本有條完全的道路擺在他的麵前,而這少年卻選擇了給予對手與他自己一場體麵的戰鬥。
至少麵前這個人類,並沒有以往那些修者們高高在上俾睨眾生的態度。即便明知自己真身是這大巫的一頭靈獸,他仍舊保持著這種尊重。有那麼一瞬間,謙幕覺得自己感受到一點久違的感動。甚至,“也許成為這個少年的守護獸也不算太壞”這樣的荒誕念頭也擠進了謙幕的腦海。
甩甩腦袋,謙幕趕走頭腦中種種奇怪的念頭,今天,他站在這裏,代表的並非隻有謙幕一個。而是整個大巫地一帶深林中千千萬萬靈獸們祖祖輩輩延續的堅守。也許謙幕可以選擇投降,但是作為大巫地四大靈獸之一,他寧可戰死,也不願開啟這樣一個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