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斤站在自己家的門樓前,他靜一靜氣兒,扣響了吊在門樓上的鐵環兒。“咣咣咣”的聲響傳進了七斤爹的耳朵中,他正在炕頭抽著煙,聽到大門的響聲,馬上扔掉煙鍋鑽進了被窩,“哎喲哎喲”地*著。
七斤進門來,看到爹這個樣子,他的氣不打一處來。他對爹說:“你別裝了,我知道你的心思,再說不就拆一個門樓嗎?”
七斤爹火了:“什麼?老祖宗留下來的家業,說拆就拆嗎?你真是一個敗家子兒。沒有我的同意,這個門樓說什麼也不能拆。不然,我、我就死給你們看。”爹翻轉了一下身子,背對著七斤,七斤明白,爹本來就是一個倔強的人,如果和他硬拚的話,恐怕沒有好結果,自己還會背上個不孝的罪名。
媳婦小麗也杏目圓睜說:“說得輕巧,三千塊錢想打發我們家,門兒都沒有。咱這門樓當初修建的時候,我費了多大的事兒,哼!現在村上拓寬公路,賠我八千元再說吧。”女人如果認準的死理兒,要想將她們說服,那可真是難於上青天啊!
七斤拍了下茶杯吼道:“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不可理喻!”
媳婦一看這架勢,她倒是坐在地上大聲地號哭起來。她用手邊捶地邊哭著說:“我怎麼這麼命苦啊!當初嫁給你這個窮光蛋!你們家窮得連個鍋蓋都沒有,我省吃儉用,做牛做馬才蓋了這棟房子,如今,你這個沒良心的,卻讓人三千元錢就打發了,你這安的哪門子心啊?”媳婦哭鬧完了,就卷起衣服,打算給七斤來個下馬威——回娘家。這可能是女人們最拿手的把戲了,專門用來整治自己的男人。
這下七斤反倒高興了,他心裏想,去吧,你去住娘家,等你回來,我一不做二不休,先拆了再說。這先斬後奏的事兒,咱也做一回試試。我這個村會計也好給老支書有個交代。
小麗氣呼呼地走出了院門。七斤嘴角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正當七斤高興地打算動手拆門樓時,小麗又回來了,她嘿嘿一笑說:“我差點上當了,我不回娘家了。看你怎麼著!”
七斤好說歹說,可媳婦還是一口咬定:“要拆,行啊,八千元到手,馬上拆。”
眼看著工期一天天靠近,上級天天在催,老支書也著急上火的。
這天,一輛鋥亮的小車停在了七斤家門前,從車上下來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人,他腆著肚子,闊臉背頭,操著濃重的外地口音。他在七斤家院子中轉了幾圈說:“他想在這裏開一家貨運部,想租一間庫房存放貨物,可就是這門樓太小,大貨車根本開不進來。可惜了,真可惜!”
小麗一聽這租金,馬上動心了。她想,這一年給五千,租三年,比當初修大門的錢多出了幾倍。她急忙向那個人要了電話號碼,轉念又一想,拆了這門樓,一箭雙雕啊!既可以得到村上的補助,還可以掙到租金,這樣好的事情,上哪裏找去。
於是,小麗就跑到老支書家對老支書說:“叔啊,我想了一下,我不想拖大家的後腿,決定以大局為重,我明天就把我們家門樓給拆了。”村上也給他們家兌現了三千元錢。
拆了門樓的第二天,小麗便打電話給那個外商,可外商說:“對不起,我已經租下地方了。”小麗“啊”的一聲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
七斤悄悄給他的外地同學打電話說:“謝謝你啊!”同學在那邊操著濃重的外地口音說:“千萬別讓你妻子知道是我搗鬼了,那樣,她會恨死我的。”
老支書在七斤背後拍了一下說:“行啊,小夥子,看不出來啊!你還會這一手啊!”
背鍋,鼓上舞
正月十五鬧元宵,隴州人最盛行元宵節耍社火。社火,是民間自發形成的形體藝術,是一種靠扮演、造型、技巧取勝的藝術。它通過各種高難度的動作和嚴密的構思,讓演員扮演成曆史人物和現代人物,形成故事組合,給人一種驚險出奇的藝術感染力。特別是這種藝術和秦腔緊密地結合在一起,來源於古老的黃土地,有著悠久的曆史和獨特魅力。
社火中,最能夠鼓舞人心、活躍氣氛的莫過於大鼓了。大鼓指揮整個鑼鼓隊。正月十五,浩浩蕩蕩的社火隊湧進了城裏,隴州城鑼鼓喧天,一片繁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