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著血液流幹的感覺可並不好,當那一切負麵的狀態一點一點的如同魅影般與你形影不離時,繁傑的狀態變的越來越差,試著用一些疼痛去刺痛自己的神經,開始的時候隻是把那有些棱角的指甲嵌入自己的血肉罷了,此時繁傑的舌尖已經被自己咬破無數次,而那種綿延並帶著強烈的刺痛感才足以讓繁傑清醒。
極力的調整著自己的呼吸,盡量不讓自己在真正的比賽還未開始前就失敗,延長自己呼吸的節奏,習慣把深呼吸當成一種呼吸的狀態,慢慢的讓那些從外麵進入體內的空氣存留的更久,盡量讓自己的新陳代謝變的慢,甚至停滯。
右臂一顫,繁傑有些艱難的睜開自己的雙眸,當他聽到那心髒的跳動後,雙眼注視著手臂的一切,那股紅流此時已經可以說完全停下了自己揮霍的腳步,血液的迸發並不能讓手臂的動脈噴出多少的鮮血,哪怕丁點,看了一眼勞倫,有些微弱的說道。
“看到了?我們的比賽,此時才算真正開始了。”繁傑不知在何時學會了那勞倫般令人心生慌亂的笑,蒼白的麵色與幹癟的臉頰襯托出的他完全是一個令人看了就會悚然的人類,此時的他實在太瘦了,瘦弱的連顴骨的凸顯了出來。完全就是一個包著皮的骷髏。
微笑變的駭人,繁傑的身體卻不可能如笑容般強大。左手支撐著地麵,手臂似乎一碰就碎。當重力壓在右臂之上,他第一次感到了原本堅硬而支撐全身的骨頭如此脆弱,這種全身虧血的狀態讓他根本無法用力。
起來,起來!繁傑在心中怒吼著,他在跟自己較真。你就這麼脆弱麼?我鍛煉的這麼久你就如此脆弱麼?給我起來!繁傑手臂肌肉機械性的移動了一次,隨後繁傑緊閉呼吸用著一口氣硬生生的站了起來!
啪啪啪啪……勞倫在繁傑站起的瞬間開始鼓脹,微笑而又好笑的看著繁傑,左手朝著前方伸出,示意繁傑可以開始你的奔跑了……
右手食指隔空指著勞倫的眉心,繁傑用一種微弱的甚至無聲的口吻說道:“別忘記你答應了我什麼。”頭一橫,此時的繁傑隻需要和自己戰鬥就夠了,那種無可抵抗的東西從勞倫變成了自己。意誌對抗現實!
再度深呼吸了一次,繁傑的雙腳在抵抗壓力的同時微微顫抖著,這種抖動來源於身體,無法阻止,但是繁傑又站著,來源於意誌,不屈的意誌。
雙眼凝視著前方幾百米的距離,繁傑不知道自己能夠跑多遠。對於他來說多遠都與他自己毫無幹係,與他有關的就是勞倫何時說停止。右腳嚐試著朝前方邁出,那些浸泡於血中的鞋似乎有些無法移動。
血液的確有著一種粘性,但是這種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粘性此時居然如此的明顯,感受著地麵與血液拉伸的感覺,他突然感覺到自己對自己的身體似乎又多了一份理解,而這種理解前所未有。
他似乎能感受到身體內僅存的細胞在何處活動,他似乎能感受到自己的每一個腳趾此時在如何顫抖,強撐著邁出一步,沒有多艱難的第一步……
當右腳落地的一瞬,繁傑似乎感到自己可以邁出第二步,而左腳抬起整個人的身體重心移往右腳的瞬間,繁傑一個踉蹌蹣跚的朝著前方直接踏出四五步的距離,身體不斷的前傾,眼看著就要跌倒。
他甚至跌倒之後自己會無法起立,腦海中閃現著一些極為清晰的東西,而他似乎想到了那些東西就是自己為何敢於賭命的底牌,大腦發出命令的速度有多快沒有人知道,隻有那些還完好無缺的神經此時還聽命於繁傑,心髒周圍如同城牆一般的黃色液體慢慢融化後,帶著一種特殊的力量慢慢的依附在繁傑身體的重要關節……
他並不知道這些液體究竟是什麼,但是他卻冥冥中有著可以控製並且利用的意念。那些黃色液體流動的速度並不快,但是當他們從心髒附近離開而走出的瞬間,他就感覺到了一種力量,一種如同夢中浸泡在黃色液體中帶給繁傑的疼痛與力量……
踏。踏。踏。三聲在此時極為不可思議的聲音出現後,繁傑的身體居然不在踉蹌。生生的站在了原地。
留下的,隻有勞倫那眼球快要凸出眼眶的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