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魯一時禁也不知該說些什麼,看著繁傑殘破的身體,他的眼眶也濕潤了。右手輕輕的探出想要撫摸繁傑那失去了左臂的肩頭,但是慢悠悠的移動到中間的時候卻又猛的把手縮了回去,他怕了,他甚至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狠狠的把眼中的淚一抹,哈克咬著鐵齒輕輕的將繁傑的身體放在自己的腿上,他坐在地上為繁傑坐著一些簡單的檢查,查看他的身體還有沒有什麼別的傷口,查看他現在的身體是什麼狀態。
在幾個關鍵部位做了一些簡單的按壓與撫摸之後,哈克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些許,體內並沒有什麼嚴重的內傷,繁傑的呼吸盡管微弱但還非常的均勻。理性的做完之後,哈克輕輕的將繁傑的身體放在地上,從自己的戒指中拿出自己的衣物墊在繁傑的頭下,示意哈克到一邊說話。
“好了,平複一下心情。既然頭兒已經找到了。別的事情等他醒來再說,他的身體沒什麼嚴重的傷勢。”哈克平靜的說道,他還沒說完,魯卻極了,哆嗦著自己的手指著哈克的身體嘴唇顫顫巍巍的說道。
“頭兒,這樣,這樣還不嚴重。他的手臂,手臂都。”這次換魯驚愕了,他話還沒有說完,哈克就低聲抓狂的對著魯吼著。
“你不要每次話聽不完就說行不行!我的話還沒說完,他的身體沒什麼嚴重的傷勢,除了那條手臂!”哈克說著說著眼眶又紅了,他不知道繁傑究竟經曆了什麼事情,但這失去的左臂卻足以證明繁傑究竟遇到了怎樣的危機。他很難想象一個人需要有多麼大的勇氣與決心才能為了勝利而完全將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但是很顯然,他的身邊就有這樣一個人,而且做的幾乎完美。
手臂,換一次空前的勝利,聽起來似乎是非常值得的事情,但是對於哈克來講,他寧願這場戰鬥與他們毫無瓜葛,無論輸贏,在他的眼裏,繁傑的肢體與生命遠遠比這場戰鬥的勝利要高貴的多!
魯又驚愕了,他已經被哈克和此時的症狀搞的渾渾噩噩甚至有些行屍走肉,站在冰冷的北穀他的身體卻感覺不到絲毫的寒冷,甚至那些呼吸的毛孔都已經全部閉起,立起的無數的寒毛。
“喂!醒醒,現在不是你傻的時候,趕緊把頭兒送往兵城,我並不是一名醫生,況且我們身上的物資也隻能替他緩解疼痛而已。”哈克看著癡傻的魯有些驚慌,趕忙拍了拍魯此刻冰涼的臉頰。
“哦,好。”魯機械的說道,隨後六神無主的走到繁傑的身體前輕輕的蹲下了自己的身子,根本無法控製自己雙手的顫抖,冰涼的手顫抖著朝著繁傑的腿跟摸索著,放佛自己就如同一個盲人一般。
“魯!”哈克此時卻真正的大吼了起來,盡管自己看到眼前的景象不比魯清醒多少,但慶幸的是自己還未喪失理智。一聲長嘯在北穀驟然回蕩,魯被嚇了一跳,又將自己的手縮了回來。
“聽我說。頭兒沒事,但是如果你在這樣,我怕等頭兒好了,你會一病不起。難道你希望頭兒痊愈之後看到你躺在床上因為他?清醒一點好嗎?別怕,頭兒真的沒有什麼事情。”哈克發誓這是他第一次苦口婆心的勸說,他的語氣從未如此的懇求,完全把尊嚴放下之後,他們才是真正的兄弟。
“別怕。真的,頭兒沒事,我們不是已經找到他了嗎?沒事的。”像是一個兄長在安慰自己從未見過市麵的弟弟,哈克走到魯的麵前,將魯的身體提起,隨後緊緊的抱住了癡癡的魯,雙手不斷的在後背撫摸著魯,那僵硬的肌肉似乎也在告訴哈克,魯此時究竟有多麼的害怕。
他太怕失去了繁傑,若是一個沒有明確方向會令他迷茫的話,在方向的盡頭看到了懸崖則更令他心生寒意,而此時繁傑失去的東西,魯感同身受,就仿若是自己失去了胳膊一般,他無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好一點了嗎?別怕。”
哈克發誓這是他第一次與男人如此緊密的擁抱,魯點了點頭,渾濁的瞳孔總算露出了一絲的理智,輕輕的拍了拍魯的肩頭,強忍著自己的心中的酸楚不露痕跡。哈克知道,他不能在倒下了,尊重事實這樣的道理從小父親就和自己說過,此時的他才知道尊重事實對於此刻的他來說就似千萬隻魔獸在撕扯著自己身體的血肉一般,劇痛,無法反抗,不願接受。
兩人輕輕的將還在沉睡之中的繁傑抬起,然後哈克從戒指中直接拿出一副潔白的擔架,將繁傑輕輕的放了上去。兩人離開軍營準備頗多,一切傷病所急需的物品他們幾乎都準備了,從止血藥到彌留之際可以立即是傷病者回複的藥劑,隻要是他們能力範圍之內的東西,他們都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