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克從未像現在一樣舒緩過,抬起擔架的那一瞬,似乎所有的擔子都放下了,看著擔架上的人,欣慰的抬頭望了一眼繁星頗多的夜空,對於他來說,繁傑就像是自己頭頂最亮的那一顆星,而自己與魯,就是那最亮星星附近的黑暗,失去了黑暗,星不會在明亮,失去了星,不是夜,名為漆黑。
為了保證繁傑的身體,兩人走的非常緩慢,地勢隻要高出他們的底線二人就會換路行走,反正現在已經找到了繁傑,而且傷勢非常穩定,遲幾個小時並不算什麼大事,但若是因為走陡峭的路震顫到了繁傑左臂的傷口,那可就有些糟糕了。
哈克搖晃著自己的腦袋,無奈的笑著咧了咧嘴,自言自語的說道,說完之後,他又笑了笑。生的站在那裏。
有時候,也許活見鬼並不是一件好事兒,至少,來的太突然了。
魯並沒有看到身後的哈克,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幸好還有哈克,魯這樣想著,若不是他,自己可能連這個夜晚都難以撐過,當他看到繁傑身體的那一瞬,自己的心髒似乎就變的極為脆弱,呼吸的感覺瞬間消失,自己就好像是死了,可是卻依然活著。
一夜無話,他們都沉默了,無話可說。
漫漫長路,兩人第一次這樣不眠不休的走著,不知疲憊,每每身體困乏之時,隻要看到繁傑的身體,兩人的身體就會再度湧出一股力量,相比繁傑所受的傷痛來說,這點路算些什麼?
…………
漸漸的北穀被兩人甩在身後,距離北穀的出口愈來愈近,也距離那往日的戰場越來越近。這些廢墟似乎在提醒著二人戰爭的勝利,同時也提醒著兩人,決定這場戰鬥勝利的繁傑。由日到夜,由夜至日,不眠不休。
離開北穀,二人補充了補充的身體的能量後就繼而不斷的朝著兵城前進著,幾日的緩和之後,繁傑的身體似乎也因為離開了那寒冷的山峰而溫暖了起來,兩人也經過幾日的緩和之後慢慢的接受了這殘酷的現實。
不知在何時,魯的喉頭艱難的滾動了幾下,隨後一個生硬又有些蒼老的聲音傳到了哈克的耳中,恍惚了一下,哈克才意識到,很久沒有說話的魯開口了。
“哈克,你說,頭兒的手臂還能夠在長出來麼?”魯似乎一點都不覺的這是一個笑話,非常認真的和哈克說道,盡管看不到魯的眼神,但哈克還是能夠想象到那一臉憨厚的魯此時是怎樣的神態。
“這個,我不知道。什麼事情是頭兒做不到的,連七階巨龍都能夠抵擋,也許並不是什麼難事。”哈克笑了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是好,所幸跟著魯的話題隨意的說道。
若是兩人此時還都是正常人的話,一定會有一人脫口而出:隻簡直就是異想天開。不過,兩人此時卻都不正常。
“那要是頭兒的身體沒法重新伸出一條手臂,我就把我的手臂砍下來給頭兒接上。”魯還是說的非常堅定,似乎自己斷臂與繁傑斷臂對於自己來說根本沒有可比性。
“得了吧,你這傻大個的手臂接到頭兒的身上還不得拖到地下?還是我來吧,哈哈,好歹我們身材還接近一點。”哈克不覺一笑。
若是可以,我完全不介意把自己的手臂交給頭兒。他這樣想著,不覺的握緊了擔架。
“好吧,那我把我的手臂給你,到時候我們誰需要就砍下來給誰,換著用。”魯鄭重的點了點頭,看著一輪旭日從漸漸升起,魯才意識到,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別想那麼多了,兵城不僅打造武器在行,更是有以為神醫,據說接續斷臂這種事情,他都可以做到,隻要你有合適的手臂與足夠的金錢。”哈克其實早就知道了這一點,金錢對於自己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而有了金錢,找一條合適的手臂還會難麼?無非就是多花點錢罷了。
哈克已經想好了,若是能夠請自己的父親為繁傑重新接上手臂,那麼自己就算一輩子要跟著父親學習經商與一切自己過去統統不想學的東西他都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