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任何想要逃跑的意思,麻木的身體渾身發抖,站在原地,魯在那龍爪已經伸到自己眼前的時候緩緩的閉上了雙眼,整個世界一片漆黑,看不到任何的東西,關閉自己的感知。
他竟然笑了,沒錯,魯笑了,很開心的笑了,在他生命之中的最後一刻。當龍爪無情的嵌入他的額頭,血肉被刺穿的聲音與那頭骨的哢嚓聲在魯的腦海瞬間浮現,疼痛感在瞬間襲變全身。
那黑色的瞳仁在此時似乎有了絲絲的異動,而繁傑也終於在此刻出現了一丁點的停滯與遲疑。已經沉睡了的記憶與思考能力似乎在此時蘇醒了,右手仍然在朝著魯的骨肉之中深入,繁傑甚至能夠感覺到魯的額頭深處那灼熱的溫度。
就在這一刻,繁傑原本伸入的龍爪突然停了下來!那劇烈的疼痛感讓魯在幾秒之後又再度緩緩的將雙眼睜開。本以為自己要死在這裏了,但繁傑在此時卻奇異的停手了,那灰色的世界之中的魯仍然一片血紅,沒有人知道已經失去了理性的繁傑究竟是為何在這一刻將自己獸性抑製了下來。
那黑色的瞳仁,與那麵無表情的臉在此刻居然流下了淚水,沒有任何的征兆,也沒有任何痛苦或是酸楚的表現,這眼淚似乎根本不應該出現在他的臉上。
連嘴唇都開始顫抖著,魯甚至激動的說不出話來,盡管頭顱此時的疼痛極為劇烈,但是他根本感受不到,看到繁傑這張猙獰的臉上的淚,那些疼痛似乎都不算什麼了。他隱隱的似乎明白了繁傑為何流淚……
慢慢的將自己的龍爪從魯的頭顱之中慢慢的拔出,黑色的瞳仁在這一刻開始逐漸的清明了起來,那隻屬於繁傑的湛藍色瞳孔在此時似乎在一點一點的將自己心中的那獸性驅除。當沾滿魯鮮血的右手剛剛伸出魯的體內,還來不及做任何動作,繁傑便一頭栽倒在了原地,而魯也與他一樣,靜靜的躺在了這戰場的邊緣,看著這有些渾濁的天空,漸漸的陷入昏迷。
管他是死是活呢?活了十幾年,足夠了。這是魯的最後一個念想,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會這麼想,但是他就是覺的值,覺的,這樣的結局,他能夠接受。
…………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一張滿是絨毛的床上,撫摸上去極為舒服,愜意,有些依賴的使勁摸了摸床上的絨毛,甚至連臉都不經意間蹭了蹭。
我這是在哪?當魯真正的清醒過來的時候,眼中是一片金碧輝煌的宮殿,環視四周,這是一個極大的房間,房間之內的各種陳設都極為名貴,一張床足有五米大小,即使自己兩米的身高在這張床上都能隨性的翻滾。
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在瞬間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即使是輕輕的觸碰都能讓自己感覺到一股頭疼欲裂的感覺。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以為自己已經死去抵達天堂了,這劇烈的疼痛感卻告訴魯他還活著,好好的活著。
輕輕的翻身都感覺到自己的腦袋快要承受不住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剛才為什麼用臉蹭這柔軟的絨毛時居然沒有感受到任何的疼痛。不在有任何的動作,魯就這樣平躺在床上,安靜的等待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位侍女終於輕悄悄的推開門,然後拿著一個純金的盆子,安靜的朝著自己的床走了過來。將盆子放在地上,然後將毛巾打濕,看上去,似乎是準備幫魯擦拭身體。
“我這是在哪。”魯聽到有人來了,自然也就醒了,輕輕的將頭轉到侍女的那一邊,然後聲音頗為滄桑的問道,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是喉頭已經幹燥的讓他說話都感受到了一種撕裂的疼痛感。
啊!匆忙之間直接將毛巾甩在了魯的臉上,然後驚慌的躲在一顆柱子下麵,這個侍女被魯嚇到了,當這個滿身是傷的家夥被抬到自己的麵前的時候,醫生隻是告訴她精心照料,然後就歎著氣離開了。
最令她記憶深刻的,還是這個男人眉心那個洞!這簡直太令她難以置信了,這樣的人還能活著嗎?她可不信有人的腦袋被戳了一個幾公分的洞還能活下來的,如果能活下來,那一定不是人了。可當她在醫生走後,躡手躡腳的用手指輕輕的放在這男子的鼻子下時,那微薄的呼吸卻告訴她,我還活著。
就這樣,她每天過來給他清洗身上的汙垢,偶爾沒事了還會坐在這裏看看這個男人安詳的睡態,整整一個月,她本以為這個男人或許很快就要死了,或許永遠醒不來了。但是,他不僅沒有,而且居然奇異的活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