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什麼,近來他總在想如果,可如果、如果又能怎樣呢?
他挺一挺胸閉上了雙眼,如果是不能讓他得到救瀆的,就讓這冰冷的空氣帶走他近日來所有的鬱壓。
這一挺胸讓他感到了胸前的堅硬,下意識地用抬手碰觸,這一碰之下,他才想起這是他這些天親手給他的水兒雕的胭脂盒,他還在裏邊放進了他親手種,又親手調出的胭脂。
探手入懷將它拿在了手上,隻用一隻手反複地把玩著,它是那樣的光滑,設若哪一天他的小水兒拿到了這個輕輕打開,一定會有一些喜悅,有一點感動,還有那麼點震撼。
就隻這樣想著,漸漸的他的臉上有了一絲柔和,有了一點溫暖,還有了一些得意------突然,他一下子張開雙眼,緊緊地將那個小小的木盒攥在手裏,信步走回了太醫署。
神情怡然地坐在那裏看起書來,他要沉下心來,等待,等待一個最合適的信使。
李村一覺醒來,已是第二天的寅時,昨日之事在他的心裏還有些模糊的印象。摸了摸還有些痛的腦袋,他要做的第一件事:找到蘇逸。
他不確定昨天,不十分肯定自己酒醉後都說了些什麼。可是,任他找遍了太醫署的裏外,都不見蘇逸的蹤影,現在對他來說這個‘悔’字都不知道該怎麼寫了,汗從兩頰流了下來。而此時的蘇逸卻早已忙了起來,天還沒亮,太後明德宮的小宮女朵兒就滿臉眼淚地來找他了。
朵兒將他帶到了太醫署最暗的一角,看著四下裏沒人‘撲通’一聲就給他跪下了,“蘇大人,您是個好人,您救救珠兒吧。”
蘇逸本來就十分同情這幾個小女孩兒,小小年紀父母就為了幾個錢將她賣入宮中,忙扶了起來,“有事起來講吧,這大冷的天。”
朵兒含著淚,“我就說在這宮中,也就隻有您一個好人。珠兒昨兒夜裏失手打了淑妃的一個盞托,淑妃將一杯剛煮好的茶湯全倒在了珠兒的頭臉上,還不讓人給醫治。現在她的頭腫得那樣大,臉上還一溜燎泡,人也糊塗起來,我實在沒法子才來找您的。”
蘇逸一聽,低頭想了一會兒,“朵兒,不妨事的。你也不必擔心,這會兒藥沒在我的身上,你先在這裏等一下,我這就和你去看一下。”說完轉身回了太醫署,很快就出了來在朵兒的引領下來到了宮女們住的房間,匆忙地診治過後,將兩個不大的小包交在朵兒的手上,“這個白色一天用兩次,患外千萬別沾到水,珠兒有幾天就會好起來。對了,太後素日都喝些什麼茶呢?”
“綠茶,”朵兒想都沒想,“太後隻喝這一種茶,她喜歡綠茶的清淡。”蘇逸點點頭又問,“冬季也是嗎?”朵兒瞪著大眼睛使勁兒點著頭,“那你就將太後每天剩下的茶湯收著放在外麵,涼透再給珠兒敷在皮膚沒破的地方,敷過洗淨再用這個粉色的,待別的地方好了也這樣一齊用,記住沒?一會兒你再隨我去取些藥來,偷偷地煎了給她服上三天,避著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