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衾衾枕著玄墨染的溫軟,鼻息嗅著似有若無的鷺鷥草香氣,沉入夢中。
不知何時已站在小溪邊。
隻見一個身著鵝黃色紗裙的女人對著溪水細細的理著鬢角垂下的發絲,濃眉鳳目,眸子卻是琥珀色的,清澈卻讓人捉摸不透,薄唇粉嫩,肌膚吹彈可破。
這是玄衾衾嗎?有幾分像,又不太像。
玄衾衾想張嘴,卻發不出聲音,渾身動彈不得,卻隻能清晰的看著眼前的景象,眼前的一切就像一場正在放映的3D電影。
原本屋前滿山坡的鷺鷥草不見了蹤影,隻是一片荒蕪的草地。
“流兒。”玄墨染緩步從木屋中走了出來,月光下的他比玄衾衾印象中的他更多了一份無邪與靈動,他嘴角帶笑,看著溪水邊的女子:“流兒這般美,又何須對著這溪水梳妝,不如讓我幫你吧。”
“貧嘴。”她雖然沒做表情,言語中卻帶了些嬌軟。
緩緩站起身來,拂去身上的細碎草屑,仿若不是人間煙火的仙女,十指靈動的跳躍著對著溪水一揮,溪水如龍卷風般卷起,達到一人身高時停了下來,鋪展成鏡子的樣子。
玄墨染輕輕挽起她的發撫摸著,又抽過自己的發絲與她的混在一起:“流兒,你可分得清這其中的發絲。”
“不難。”見玄墨染竟抿起嘴有些不滿,她接著道:“這發如那拂提楊柳醉春煙,要分清有何難?我卻不想分清,就與你結發有何不好。”
“流兒,你真好。”玄墨染笑靨如花,摟住她淩空而起,在空中旋轉著,兩人的長發在風中相互纏繞。
她手一揮,溪水便隨之飛上空中,在兩人身下鋪展開來,他們靜靜的凝望著對方,月光灑下,有些說不出的暖意。
“流兒,你可喜歡這裏?我魔界的風景自是比不上你們那——”
“喜歡。”她打斷玄墨染的話,輕輕坐起,長發垂在玄墨染的臉上,使他忍不住輕輕嗅著她發絲間的香氣:“隻因是你。”
聽到她的回答,玄墨染露出滿意的表情,將她摟入懷中。
“若在這裏種上滿山坡的鷺鷥草,你可喜歡?你還沒告訴過我,為何會如此喜愛鷺鷥草。”
“初見你時,便如那鷺鷥在雲間曼舞。”
“那我便為你種上滿山坡的鷺鷥草。”玄墨染的眼中有些動容,含笑捏了捏她的鼻尖。
“墨兒。”她輕輕擒住他的手,將自己的手放入他的手心:“生則同衾,死則同穴。”
玄墨染緩緩低頭,含住她的薄唇,二人的呼吸交融著,仿佛要融入這天地之間,他們身下的溪水泛起微微漣漪。
忽而一切都消失不見。
玄衾衾焦急的突然喊出了聲:“墨兒!”
猛地睜開眼,月亮高懸,玄衾衾還躺在這滿山的鷺鷥草之中,溪水在她身邊流過。
輕輕抹去臉上的晶瑩,剛才原來是做夢了。
那畫麵好陌生,夢裏的那個女人是自己嗎?玄衾衾心裏了充滿疑問。
她低頭一看。
自己身上還披著玄墨染的白衫,他卻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