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衾衾。”一個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回響。
是誰？
“玄衾衾。”
誰在叫自己？
她腦中一片混沌，唯有這一個聲音清晰無比。
“嘶——”心口突然間一個抽痛，玄衾衾難耐得倒吸了一口氣，醒了過來，猛地坐起身。
頓時樹葉紛紛震落，鴉雀四散而飛。
定睛一看才想起，自己似乎還坐在一棵高高的樹上。
再看自己的手——正抓在一襲藍色鬥篷上。
迷迷糊糊地順著那藍色的鬥篷往上看，與那雙寒光四射的雙眼不期而遇。
“玄衾衾。”他薄唇微啟，令玄衾衾一愣。
“你…你在叫我？”她有些不可置信：“你居然會說我的名字！”
蘇落塵不滿地皺了皺眉，玄衾衾吞了口唾沫，看向他。
“無礙？”
“哦……哦！沒事了，沒事了……”
她有些局促地收手，看到他皺巴巴的衣襟，猛地意識到自己就是那個罪魁禍首。
沒想到昨晚，自己竟然哭暈了，睡在了他懷裏，還揪他的衣服……
將手放在身前，不安的瞄向樹下，想到自己離地麵有些高，就不禁有些眩暈，陽光透過樹葉之間的縫隙，照出一地圓圓的光斑。
“昨晚，謝謝你為我解圍，雖然我知道折顏並沒有惡意。”
他沉默不語，盯著玄衾衾，看得她不自在，可兩人身處這樹枝上，也沒有刻意退的地方，玄衾衾恨不得找個樹洞鑽進去。
“我隻是不明白，昨晚我是怎麼了，心痛，就像是要爆炸了，又哭個不停的。哎呀，丟臉死了…我明明沒有——”
“是他。”
“他？”
蘇落塵點點頭。
“我太明白，難道是他說過的，給我的那個什麼‘靈’嗎？”玄衾衾若有所思。
“正是。”
“原來是這樣啊。唉，我都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我和他認識了也沒多久，他怎麼會對我有這麼深的感情，我真的不理解。你們這個世界都是些怪人——”
“非也，非也……”一個清揚的聲音從樹下傳來。
玄衾衾一聽便知，興奮的向下看去，一時間忘了自己身在樹上，用力過猛，一個翻身掉了下去，被樹下清秀的少年穩穩接住：“小奶貓，我還以為你又離家出走了呢！”
“離家出走何意？你這女人，整日裏滿口胡話，甚是惹人惱。”他白了玄衾衾一眼，將她放下：“有這寒氣逼人的啞巴道長在這兒，你還記得起我？”
“哎喲咧，你這小奶貓，別以為變成了人形，我就捏不碎你的小腦袋了！”
‘刷——’蘇落塵鬥篷加身，從樹上飛身而下，絲毫沒有理會二人。
玄衾衾偷偷湊到少年耳邊：“他可是屏幽的師兄，別亂說話，人家可是有兩把刷子的，分分鍾幹掉你好麼！”
“哈哈……”少年笑開了：“女人，刷子為何物我不知，可我卻又一雙利爪，吃掉你，足以……”
“好啦，我開玩笑的。可你昨晚為什麼不幫我，你明明答應過美人師傅要保護我。”
少年的笑僵在臉上，不知何時化作一抹苦笑：“他與你，無危險可言，我該如何？傳聞仙界有言‘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這話我卻覺得毫無道理可言，人非草木，怎知其無情，折顏既已將‘靈’交與你，便是情係與你，昨夜召集族人，定是集萬靈，為將你與他相係。我又該如何？”
“可是我隻是把他當作朋友。”
“友人？”少年笑得不自然，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苦楚，向前一步，靠經她：“那我與你，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