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尋了一處溫泉,然後在溫泉邊的巨石上靠坐下來,將玄衾衾溫柔的抱在懷中,溫泉中冒起的熱氣包裹著四周,玄衾衾的臉色漸漸好了許多。
呆呆看著她的臉,心中亂糟糟的,不知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明明全是玄衾衾,卻又不滿自己為何這般在意。
她不過就是魔界尋常一人罷了,若不是與玄墨染約定,自己又怎麼會保護她……
可即便沒有與玄墨染約定,自己也……
“不會的……不會的……”他兩眼失神,兀自喃喃。
可一看到她這滿身的獻血,心中為何這麼緊張?
不知不覺攬著她的手用力收緊,玄衾衾昏睡中,隻覺得肩頭一陣疼,眉頭扯了扯……
少年一怔,心中一緊,連忙鬆了手,見她眉頭撫平,才鬆了一口氣,不自覺的自嘲一笑,長歎一口氣。
將她調整好位置抱好,輕輕掀開她的衣領,緩緩的將手搭在紗布上,手中靈氣輕輕遊走著,這傷口中滿是魔氣不假,但卻是玄衾衾所獨有的氣息,傷口深及骨肉,致使流血過多,可現在卻是憑她體內散亂的靈氣自行止住了血,若是尋常人受此重傷,是否能活下來都不知道,即便是活下來了,沒有數月靜養怕是動彈不得,而看著玄衾衾的勢頭,不出意外,大抵再過幾日,便無大礙了。明明是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女人,為何會有如此強大的靈力?再往旁一想,那從未收過徒兒的玄墨染,竟毫無預兆冒出來一個寶貝徒弟,怎叫人不生疑?隻是,這女人的身份到底是什麼?
他一點點將她的衣領拉上,手附在了她的臉上,圓圓的雙眼緊緊盯著她,指尖輕輕劃過她的眉眼:“你到底是誰?”
玄衾衾感覺睡了很久很久,身上舒服了很多,隻是胸口稍稍還有些疼痛,眼皮有些沉重,慶幸的是還能躺在一個火熱的懷中。
恍惚間,好像有了些意識,她喉嚨有些嘶啞,輕哼一聲:“屏幽……”
環在腰間的手應聲收緊,掐得她有些疼:“你弄疼我了。”
玄衾衾吃力的睜開眼睛,眼前卻是如瀑布般的白色長發,她張了張嘴,愣了。
緩緩抬起手,撥開蓋在眼前的長發,見到少年黑著的臉。
他一瞪玄衾衾,將她放到地上,見玄衾衾這般模樣,心裏頓時覺得很不舒服:“看到我很失望麼,女人。”
“我隻記得是屏幽……”
“屏幽屏幽,那小道士的名字你倒是叫的親昵。”
“小奶貓,我——”
“我何曾說過我是貓兒。”
“你別這樣。”
聽到玄衾衾這般說話,一時間心中更不是滋味了,卻又不知該如何表達,也不知自己這氣從何來,更是惱怒,將玄衾衾放在地上,轉身便想要離開。
可還沒走開兩步,又懊惱極了,少年轉身又撲了上來,將玄衾衾從地上抓了起來,就扛上肩頭。
一聲不啃的大步走到溫泉邊上,鼓著氣,恨不得將這該死的女人扔到水裏,忍了又忍,才緩緩將玄衾衾放在地上。
看著她沒了血色的臉,心中還是不忍:“想你應是無礙了,這滿身的血腥味,擾得我難受,你去梳洗一番。”
“你真好。”
“哼。”少年冷笑一聲,斜眼看了她一眼:“卻好不過那小道士吧?”
笑著摸了摸他的長發,自己剛醒來,頭暈雖暈乎乎的,但卻並未覺得有什麼不適之處了,可現在這倒是怎麼一回事:“我們怎麼會在這裏?”
“你失血過多,暈了過去,我便帶你來了這處溫泉,溫泉之中散出的熱氣蘊含土地靈氣,有助於傷口愈合。”少年臉上仍有不滿,卻還是一手攙扶著玄衾衾,小心的觀察著她的情況,想了想,還是一把將她橫抱在懷中。
“哦。”玄衾衾環顧四周,點了點頭,低下頭看著自己胸口包紮著的紗布,想要拉開來看看,卻又害怕看那猙獰的傷口:“我睡了多久了?”
“幾日罷了……”
“哈?”腦袋漲漲的,也不想去多想了。
突然注意到小奶貓化作人形的模樣,習慣性的揉了揉他的腦袋,揉亂了他一頭的長發:“啊,習慣了你貓兒的樣子,一下子也改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