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幽倚在窗邊,靜靜看著窗外的華燈初上,握著手腕的紅繩,不知發呆了多久,微光灑在他溫潤的臉上,那般淡雅不俗,紅綾撐著腦袋看得入迷。
突然,他回過頭來,驚得紅綾忙挪開視線。
屏幽走到紅綾身邊坐下,一本正經的看著紅綾:“綾兒。”
“嗯?師兄?”
“你可知何為情愛?”屏幽認真的表情,看得紅綾一陣心跳。
“這……”平日裏大大咧咧的女漢子,竟然有些害羞的踟躕,沒有想到屏幽竟然會問道這樣的問題。
“師傅說過我們修道之人要無欲無求,情愛乃俗人之事,可他卻未曾說過何為情愛,你可知一二?”
“從我第一次見到你,我就知道了。”紅綾捂著臉,說話有些不順暢,雖然自己對屏幽特別好,是整個劍鋒崖眾所周知的事,可是卻從未和師兄這般直白的說過。
“第一次見我?那是……七年前?”
“是八年前!那時我九歲。”紅綾偷偷瞄著屏幽,沒想到自己竟然會這麼緊張:“見到師兄的第一眼,我便知道了何為情何為愛。”
屏幽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那到底是何感受呢?”
“就是,就是見到那個人,我就會心跳加速;不管他做什麼,我都會情不自禁的注意他;他受傷了,我會比他更難受;他和別人在一起,我會心裏不舒服……”紅綾偷偷看著屏幽的表情:“在他麵前,我不像我自己了。”
“不像自己了?”屏幽小聲的重複,有些心不在焉,不自覺的撫上手腕的紅繩。
“師兄,難道,你,你也對我,我……”紅綾心裏頓時似百花盛開般。
門,忽然推開。
隻見玄衾衾匆匆走了進來,趕忙將門反手關上,神經兮兮的鎖上了鎖,這才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桌前。
屏幽見她回來,笑著起身:“衾衾姑娘,你回來了。”
紅綾見與屏幽的談話就被這女魔頭生生打斷,頓時怒火中燒,抓起桌上的細劍:“你這女魔頭,來的真不是時候,哼,我去守夜。”
說罷,一躍,飛身出來窗口,潛入夜色中。
玄衾衾看著紅綾氣鼓鼓的背影,吐了吐舌頭:“我又惹了她了?躺著也中槍啊。”
屏幽笑著搖搖頭,端起桌上的茶壺為玄衾衾倒上一杯茶,玄衾衾抓起就是一飲而盡。
屏幽看著麵前狼狽的玄衾衾,心中有些心疼,隻見她發髻亂糟糟的,粘著幾片花瓣和些許草屑,衣服上也一塊黑一塊黃,不知是泥巴還是水漬。
他伸手將她發髻上的草屑捏下,輕輕解開她的麵紗,那張小臉紅彤彤的,看來是跑了一路。玄衾衾笑了笑扭開頭:“不用幫我弄了啦,我這麼髒兮兮的,等一下沾到你的道袍上就不好了。”
“無礙的,可你這是怎麼了,為何一身泥,莫不是在哪跌倒了?”屏幽說著,擔心的抬起玄衾衾的手臂檢查著。
“沒事,我沒事,你放心好了,我有事要告訴你!”玄衾衾拉過屏幽在桌前坐下,興奮的說了起來:“我今天無意中聽到別人在談論,說西門亦封經常到紅坊後花園裏的一棵桃樹下坐坐,我就覺得有些奇怪,他一個隻懂做那種事的腎虛體弱大種馬,居然也賞花?那肯定有問題,所以我就偷偷跑到那顆桃樹下,挖了一下午的泥巴,結果,你猜怎麼著!”
屏幽被玄衾衾的聲情並冒給逗笑:“結果找到了焚石?”
“當然不是,焚石要是有那麼容易找到,人界也就不用找我們幫忙了,你說是吧!但是我在那裏,居然遇到了之桃。”
“貓兄也在那麼?”屏幽有些不悅,卻不知自己為何不悅。
“唉,不對,重點是,我挖了那麼多小坑,雖然什麼都沒挖出來,但是西門亦封突然來了,我就和之桃躲起來了,然後聽到西門亦封說他要去遊湖!你說這是不是一個接近他的大好機會。”玄衾衾興致勃勃地說著,然而屏幽卻突然在走神。
她奇怪的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怎麼了?”
“為何不喚我與你一同去,而是與貓兄去了呢?”
“哦,那隻大懶貓在那樹上睡大覺呢。我也是在那碰到它的。”玄衾衾看著屏幽這糾結的模樣,突然想明白了什麼,猛地笑了起來,開心的盯著屏幽:“欸!這是不是有一股醋味?”
“醋味?為何屏幽沒有聞到?”屏幽傻傻的努著鼻子嗅了嗅,不解地對玄衾衾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