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幽在桌前坐了一會,又到床邊看了看小奶貓,在房內不安的走來走去。
紅綾的視線跟著他轉動著,眼前這個人,還是她認識的師兄嗎?她開始懷疑這次下山曆練到底是好還是壞。
關上窗,心中覺得沉悶,又打開窗,幹脆的倚在了窗前:“綾兒。”
“師兄?”
“我思來想去,覺得這實在不妥,從一開始便不該讓衾衾姑娘假扮煙兒去接近西門亦封。”屏幽感到懊惱不已。
紅綾沉默了一會兒,還是說出了口:“師兄你變了。”
“什麼?”屏幽回過頭看了看紅綾,卻是不理解她話中有話。
“若是現在,回頭還來得及。”紅綾急切的看著他。
屏幽溫柔的對她笑了笑,什麼都沒有說,又向窗外眺望。
紅綾咬著唇有些不甘心,卻也不想再說什麼,起身走到床邊坐下,查看著之桃的傷口。
忽而,一陣風吹來,屏幽下意識的伸手遮在麵前,那風吹開他的袖口,露出手腕上的紅繩,他緩緩地放下手,輕輕撫上那紅繩,心中不安又增加了幾。
誰知,那紅繩垂下的穗子,竟然無端端的動了動,屏幽不敢置信的盯著那紅繩的穗子,隻見它微微的抬起,似乎指向一個方向。
屏幽轉了個身,再看那穗子,居然也跟著轉動了,仍舊是指著那個方向。
他驚訝的看著這紅繩,又看了看紅綾,一思索,便有了決定:“綾兒,你照顧好貓兄,我去去就回。”
說罷,一躍,踩著長劍就飛出窗口。
“師兄你去哪兒呀!”紅綾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慌忙喊道,可屏幽早已沒了蹤影。
屏幽一路跟著那紅繩所指的方向,竟一路到了碼頭邊,於是乎便趕忙找了一條小船,獨自撐著船便駛向河道中。
這紅繩一直指向這個方向,難道,她真的在這裏嗎?
屏幽心想著,下定了決心不管怎樣,也要去探個究竟。
小船在河道中行駛,漸漸的,周圍的景色開始變得荒涼起來,似乎很久沒有人來過了。
屏幽努力靜下心來,坐在船頭盤腿打坐,默念著清淨經,心中的燥亂總算是稍稍壓製了下來。
可腦中竟然不知不覺浮現出了玄衾衾的臉,她的一顰一笑竟是那樣的清晰。
屏幽猛地睜開眼:“我,到底是怎麼了……”
晃一晃腦袋,試圖將腦海中她無處不在的影子給甩掉,然而屏幽的額頭上,卻不斷滑落點點汗水:“夫人神好清,而心憂之;人心好靜,而欲牽之。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靜,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滅。所以不能者,為心未澄,欲未遣也……”
過了不知多久,小船似乎撞在了什麼上麵,停了下來。
屏幽睜開雙眼,緩緩起身,隻見小船撞在一個涼亭的邊緣上,而這涼亭似乎就是這河道的盡頭了。
他係好小船的繩子。
一躍,入了涼亭,一股血腥味頓時撲麵而來,他看著腳下,那一灘灘血水,尚未幹透,似乎是不久前留下的,心中頓時覺得不妙。
抬手看了看那紅繩,微微抬起的穗子,正指向涼亭後,屏幽快步向前,不安的心情越發嚴重。
那破舊的亭台樓閣就在眼前,一塊老舊的牌匾就在那門上搖搖欲墜:“周莊。就是這兒了嗎?”
四周寒氣襲人,雖是金銀城的城郊,卻比城內要冷上幾分,看來此地定然不太平。
屏幽指訣一掐,背後的長劍飛出,他一把抓住長劍,別在手後,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走入門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