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過正午,玄衾衾在紅坊內忙忙碌碌的打掃了一整個上午。
這會兒,沒有事可做,又來到紅坊後花園的假山上,爬到高處,找了一塊平坦的大石,解開臉上的麵紗,躺在大石上曬著太陽。
自從如水的事情發生之後,這接連的幾個星期,她都是這樣過來的,每天在紅坊內專心的打掃衛生,端茶倒水,很好的扮演著任勞任怨又乖巧的煙兒,找機會就去鬧一鬧西門亦封,無事可做時,便在這裏一躺就是一天。
“衾衾姑娘,該吃飯了。”屏幽走到那假山底下,看著高處的玄衾衾,有些心疼。
玄衾衾眯著眼:“唔,我不餓,你回去吧,在這裏要是被人看到你,就不好了。”
屏幽搖搖頭,轉身,剛走出幾步,心中不知為何堵得慌,他又轉過身來:“你還在怪我當日沒有阻止周有俊嗎?”
玄衾衾坐起身來,看著假山下的他:“我就是怪誰,都不會怪你的,屏幽。我知道,那時候誰都沒有反應過來,而且他們兩個人的事也不是我們能插手的,況且如水已經……”玄衾衾抓緊拳頭,卻說不下去了。
“那你是在怪自己麼。”
“沒有,我隻是有些事情想不通,所以,你回去吧,想通了,我自然就好了。”
屏幽猶豫的站著,見玄衾衾又躺下,安靜的曬著太陽,他隻得握緊手中的長劍,轉身離去。
玄衾衾一手枕在腦下,一手輕輕撩開自己的衣領,胸前的傷口早已好了,疤痕也在一點點變淡,伸手輕輕按在上麵,已是沒有任何痛感了:“雖然過了很久,但是總會好起來麼?”
她忽然看到手腕間的紅繩,抬起手來,迎著陽光,細細看著那紅繩,好像怎麼看都看不夠:“為什麼帶著它,就感覺離屏幽好近好近,紅繩啊紅繩,你說,牽著屏幽的手,是什麼感覺,我猜啊,會不會就像太陽曬在手心一樣呢?”
“喂,女人,你又在神神叨叨什麼東西。”突然,一個白發少年飛身上了假山上的大石,一下子抓住玄衾衾舉在空中的手,一拉,將她拉了起來,然後自己順勢躺在了方才她躺著的位置。
玄衾衾生氣的一把揪住他的長發:“你這臭貓,給老娘起來,我躺熱了的地方,你就這麼搶走了?你以為你是山大王啊!”
“難道我不是嗎?”之桃勾起嘴角笑了,從她手中抽出自己的長發,拍了拍身旁的位置:“賞你的,躺下吧。”
玄衾衾氣鼓鼓的躺了下來,故意歪著腦袋壓住他散落在大石上的長發:“你怎麼又變成人身了,變成人很好玩麼?當隻貓咪多好,無聊還可以抓抓老鼠,招惹一下看門的大黃狗什麼的,多有意思。還有,你來找我幹什麼?”
之桃沒有回答。
忽然側過身子,一手撐著腦袋,麵對著玄衾衾,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玄衾衾用餘光偷偷看了他一眼,那張俊秀的臉,圓潤的雙眼,渾身上下散發著少年的火熱,那一頭白發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好似冬日裏的皚皚白雪。
之桃慢慢的眨著眼睛,將鼻尖貼近她的臉,暖暖的鼻尖抵在了她的臉頰上,溫熱的鼻息灑在她的臉上,頓時覺得臉上一陣酥軟。
她靜靜的閉上眼睛,輕輕笑道:“別鬧了,之桃。”
“女人,你的味道真好。”之桃眷戀的用鼻尖蹭著她的臉頰,酥酥麻麻的感覺頓時傳遍了她的全身。
之桃伸手將她攬入懷中,抱著暖暖的她,就好似抱著他最喜歡的暖茶壺一般舒服。
玄衾衾也伸手環住他的腰身,陽光照在兩人身上,暖暖的溫度融在一起。
“縮在別人的懷裏真的很舒服呢,看來做貓兒確實比做人更舒服。”玄衾衾在他懷中縮成一團,整顆心舒服的像是沉入了一池溫水中一般。
“那你現在是否可以說一說,到底是何心事讓你這般糾結。”
“你不過是隻貓兒,你會懂嗎?”
“即便是不懂,也想要為你解心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