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往林中,一個穿著龜公衣服的男子從樹洞中走出。
樹洞旁兩尊猙獰的石像,震動著化作了兩個帶著麵具的黑衣人,兩人手中的黑色煙霧瞬間化作利劍,一下子架在了他的肩上,嘶啞的聲音讓人膽戰心驚:“來者何人!”
那龜公畏畏縮縮的掏出懷中的令牌,小心翼翼的遞到了那兩人眼前,那兩人瞥了一眼,點了點頭,利劍又化為黑色煙霧,然後在一陣呼嘯聲中,二人又化作了樹洞旁的石像。
龜公害怕的瞧了瞧,將那令牌收好,然後快步在林中走著:“真是來一次得嚇破一次膽兒……”
他憑著那令牌快速的在無往林中穿過,來到了梵裏,一看眼前這景象也是張大了嘴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切。
梵裏——魔界之都。
已千百年沒有這般多彩了。黑色的嶙峋怪石上貼上了紅色貼紙,幹枯的高聳樹枝上掛滿了紅色鈴鐺,這常年不變的灰蒙蒙的天空似乎也清澈了一些,魔界的小嘍囉們都在忙碌的來來去去,然而空氣中仍舊是那般清冷。
龜公快步穿過這令人訝異的一幕幕場景,七拐八彎的,總算是來到了久違的大殿外,他抹了一把汗:“這真是比公牛下蛋還要讓人不敢相信呐,嘖嘖嘖——”
“進來!”突然,那大殿的門被一股力量震開,門內突然傳出一個聲音,嚇得那龜公一個哆嗦,趕忙雙手攏在袖子裏,恭恭敬敬低頭走了進去。
剛進了大殿,那殿門立刻關上了,一道紫色結界豎起,將大殿團團包圍,那龜公才意識到這次交給自己的任務確實非同尋常。
他埋頭走著,偷偷瞄著這大殿內,這原本的模樣全沒了,這房內換了裝潢,紅色的地毯,紅色的梳妝台,紅色的櫃子,紅色的珠玉簾子,紅色的大床,還有那紅色的屏風……
突然看到屏風後走出一人來,他慌忙低下了頭,不敢再偷看。
“你在紅坊那等煙花之地也是大半輩子了,見過的美人兒自然是不少,那你覺得今日的我如何?”
那個嬌媚的聲音不斷的靠近他,龜公緊張的不敢動彈。
那女人一揮袖,一道紫光瞬間打在了他的下巴上,硬生生的抬起他的頭。
龜公一陣吃痛,忙去看那女人,這一眼頓時又是一大驚。
沒錯,那女人正是浮瑤,隻見她穿著一身大紅衣裙,秀發高高盤起,梳著精美的發髻,唇紅如火,妖媚的笑著,那雪白的胸脯呼之欲出,比往日更增了一份妖媚。
“我問你,我美嗎!”那張妖媚的臉閃過片刻的猙獰,讓他嚇得肝膽炸裂。
龜公忙跪在地上,一臉的冷汗:“美,當然美!右護法的美豔怎能同紅坊裏那些胭脂俗粉相提並論呢。”
“哦,是麼。”浮瑤似乎很是滿意,她一抬手,手中射出紫光,纏住桌旁的小圓鏡,吸了過來,仔細的照著,手指卷著自己耳邊一縷散落的發,緩緩地眨著眼,幽幽的笑了,摸著鏡中的自己,小聲的說道:“他終究會是我的……”
“右護法,事情……事情辦妥了。”龜公試探的說道,時刻關注著她的表情,見她沒有發作的樣子,心中稍稍舒坦了半分:“我,我已將毒下在一個叫做小蓮的歌姬身上。”
“是麼,那麼那個人呢?”浮瑤照鏡子的手放了下來,盯著龜公。
“那個人,那個人如右護法計劃中一般,上前去幫了小蓮。”
“哦,如此甚好,他不希望那個人接近西門亦封,那我偏要讓那個人身入虎穴不得退,哼哼,哈哈哈……”她又舉起鏡子,摸著自己的臉頰,猛然間,腦海中竟然想起那張美得純淨的臉,浮瑤眼中頓時露出嗜血的深紫色,緊緊握著手中的鏡子,陰狠的沉聲道:“要怪,就怪你不該回來。”
“那個,右護法,快到我毒藥發作的日子了,不知那解藥,是否可以給我……”龜公害怕的問著,不住的打量著浮瑤的表情。
“解藥?你不需要解藥了。”浮瑤笑得美豔動人,可此時此刻她渾身散發著重重的戾氣,任誰都卻無膽去欣賞。
“不…不需要了?”龜公不解,雙腿有些發抖。
“是啊。”浮瑤眼中殺氣畢露,一道紫光閃過,圓鏡震碎,碎片飛速襲向那龜公,重重的插入他的喉嚨中,浮瑤這才笑了,扔掉手中破碎的圓鏡,緩緩走到那血淋林的屍體旁,彎腰,湊到他耳邊說:“死人,是不需要解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