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銀城中奇怪的便是它的天氣,刮風下雨沒有定數,今日的日頭不大,這臨近主街道的小村子裏,家家戶戶正忙著準備午飯,泥瓦屋上炊煙嫋嫋,別有一番風味,此時,小蓮正在房中擦拭著那把隨了自己多年的古琴,突然聽到門外有些聲音。
“這裏便是了。”農夫搓搓雙手,偷偷看著身後跟著那女子,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這般近距離見到如此貌美之人,雖隔著那厚厚的鬥笠麵紗,卻依舊讓人心癢癢的。
一個嬌媚的女子聲響起:“那便謝過這位大哥了。”
“不謝不謝,我……”
“進來吧。”小蓮的聲音突然從房內響起。
農夫話未說完,小蓮便已將門打開,令他不由得一驚,看了看沒內的小蓮,又看看這華服美人,自覺沒趣,訕笑著挑起一旁的擔子走了。
華服美人提起裙擺走入房中,小蓮忙將門關上唯唯諾諾的跟在她的身後,美人將鬥笠緩緩摘下,小蓮忙上前接住,那妖嬈的麵孔,正是紅坊四大花魁之一的蓧夏。
她打量著四周破敗的牆壁,狹小的空間充斥著潮濕的氣味,那把精致的古琴端正的擺在這屋中唯一的桌子上,與這一切顯得格格不入,蓧夏低頭笑了,瞥了一眼低眉順眼的小蓮:“難怪……”
小蓮心中緊張不已,捧著鬥笠的雙手不住微顫:“小蓮,不知蓧夏姐姐何意。”
“難怪你對那小王爺這般情深,若是錯過,哪還有飛上枝頭做鳳凰的機會呢?”蓧夏嗤笑道。
小蓮不敢做答,緊閉著雙眼,渾身僵硬。
“本來也不需要我來的,但是主子說此番是緊要關頭出不得錯,我便親自來尋你了,紅坊中小王爺的眼線諸多,大有不便,倒是你這,嗬嗬,任他怎麼想也想不到一個卑微的歌姬,哦,不,是不善唱歌的歌姬,會是他人的棋子。”蓧夏饒有興趣的看著小蓮那一臉的蒼白,受不了這房中潮濕的氣味,抬手掩著口鼻:“讓那女人替你去盛典獻唱之事,做得很好,若是此事順利達成,主子說了,你想要的,便一定能得到。”
“我……想要的。”小蓮低聲喃喃,腦中浮現出西門亦封的麵容,慌張的低下頭。
“我要說的就是這些,這是你本月的解藥。”蓧夏拿過小蓮手中的鬥笠戴在頭上,整理好麵紗便推門離去,不一會兒就沒了蹤影。
小蓮呆呆的看著那大開的房門出神,而一個透明小瓶正靜靜的躺在那古琴的旁邊。
紅坊中,此時無甚客人,多的便是來來去去打理事務的小廝龜公們,紅姑悠閑的坐在大廳內磕著瓜子,兩個小廝麻利的給她按著肩捶著背。
而與這紅坊內一片祥和氣象所不同的,正是一間小小的房內。
此時,玄衾衾正抱著把古琴,坐在那房內唯一的一扇窗前,一首曲子彈得好好的,後來變成了胡亂的彈撥,吵得窗口站著的鳥兒都站不住腳,紛紛飛走了,她心中早是焦急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