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紅腰帶牽出舊情人
雪朵決定選擇一條腰帶作為送給丈夫的生日禮物。本命年係紅腰帶是流傳久遠的民俗習慣,但雪朵還是覺得男人係紅腰帶太俗,況且商店根本不賣男式紅腰帶,所以在懸掛著的幾十條腰帶中,雪朵一眼就相中了那條暗紫色的腰帶。它既有“紅”的成分,又比普通黑色腰帶高雅而有檔次。雪朵轉了一下懸掛著腰帶的圓形金屬架,毫不猶豫地去拽那條暗紫色的腰帶,但腰帶的另一端卻被一隻大手牢牢地攥住。雪朵用力拉著腰帶說:“這條腰帶我要了!”但腰帶在對方的手裏如磐石般巍然不動。雪朵負氣地又用力去拉,腹中胎兒猛地一動,她停住了手,“你怎麼忍心和孕婦搶一條腰帶呢?”雪朵抬起頭生氣地質問對方。驀地,她驚得目瞪口呆,頭腦裏電光石火般閃出一個名字——楊亦格!
上高中時,擔任文娛委員的雪朵和班長楊亦格、學習委員陳佩觽被同學稱為“鐵三角”。性格文靜的雪朵雖是文娛委員,卻因體弱多病而將班級的娛樂活動交給喜歡打籃球的楊亦格,寫得一手好文章的陳佩觽,便成了雪朵文娛活動的筆杆子,三個人優勢互補,居然把班裏的各項活動搞得風生水起。高三的最後一學期,楊亦格向他的好友陳佩觽坦白了和雪朵的戀情。陳佩觽既未驚喜,也沒落寞,隻是平靜而意味深長地說了句:“祝你好運!”
高考發榜後,雪朵因考前大病一場而落榜,楊亦格卻如願以償地考上大連海軍學院,而原本可以考入北京名校的陳佩觽,竟莫名其妙地選擇了本地的一所工業學院!複讀了一年以後,雪朵高考再次失利,隻好放棄和楊亦格廝守一地的努力,不情願地接了父親的班,到印刷廠當了一名檢字員。
雖然楊亦格和雪朵表麵上好像有了差距,但他對雪朵的感情卻與日俱增,一個星期最少兩封情書。這期間,陳佩觽時常會和雪朵談楊亦格,兩人對楊亦格有說不完的共同話題,雪朵從內心感謝她和楊亦格有這樣一個共同的好朋友。楊亦格臨近畢業前給雪朵的信越來越少,終於有一天,雪朵接到了楊亦格的絕交信。陳佩觿的安慰是雪朵活下來的支柱。兩年後,萬念俱滅的雪朵和陳佩觽舉行了婚禮。
尷尬過後,雪朵問楊亦格孩子多大了。“我還沒結婚哪來的孩子?”楊亦格苦笑著說。雪朵這才驚覺楊亦格為了她竟然一直單身。她不解地問楊亦格為什麼和她斷絕了關係。楊亦格告訴她:“盡管這麼多年你不給我寫信,但我一直在等你,我不相信也不甘心這輩子不能和你成為夫妻。”雪朵把楊亦格的斷交信拿出來讓他看。楊亦格一眼就看出信是偽造的!“偽造的?”雪朵的心猛地往下一墜。知道她和楊亦格書信往來底細的隻有陳佩觽。難道是他偽造了楊亦格的斷交信?為什麼?
陳佩觽並未回避雪朵的質問。他說當年舍棄北京名校、扣留和偽造楊亦格的信件,都是為了得到她。雪朵對陳佩觽的卑鄙、猥瑣惱怒不已,她想離婚,但是,除了這件事,她找不出陳佩觽任何詬病。結婚以後,陳佩觽對她嗬護備至,就連*都體貼入微,知道她喜歡輕音樂,每次床笫之歡前,都播放一首柔和的樂曲,等她放鬆後才開始親熱,直到把她伺候得渾身舒坦。懷第一個孩子時,一切事情陳佩觽都越俎代庖地替她做了,甚至沒讓她自己洗過臉和腳。實事求是地說,陳佩觽是個無可挑剔的好男人、好丈夫,而且真心地愛著她。更重要的是,她已經為他生了一個孩子,他們的第二個孩子也即將出世。然而,這麼多年,楊亦格克製著一個男人無法壓抑的欲望,苦守著一份杳然無期的愛情。這是她欠下的一筆情債,隻有和陳佩觽離婚,她才能得以償還,但那將傷害另一個男人。她已經傷害了一個愛她的男人,她還要傷害另一個同樣愛她的男人嗎?這樣,她的罪孽真的太深重、太難洗脫了!她唯一的辦法就是勸楊亦格忘掉自己,找個中意的女人重建家庭。但她知道,光憑自己無法讓楊亦格改變。她找到楊亦格的母親,請她勸說兒子盡快結婚。出乎意料的是,楊亦格竟然遵從母命,很快便娶妻生子。
結婚之前楊亦格就對妻子坦白了他和雪朵的事。“你是我的妻子,我會對你和這個家庭負責,但你永遠無法取代她在我心中的位置!”楊亦格的妻子特別寬容大度,丈夫能坦言自己的感情隱私,對她並不比別的男人差,尤其是他們已經有了孩子,她覺得很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