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皇後心思翻轉間,再次把陸淮起這個大閹人問候了百八十遍。
沈勁風一時間也沒有想到比劉直的方法還要好的方法,他煩躁的用寬袖擦了擦額頭上滲出的細密汗珠,“皇後娘娘,要不我們還是按照劉都督說的去辦吧。陸淮起他想做的事情,我們要是再多掙紮,恐怕他會讓我們愈加難過的。”
“娘娘!”沈勁風的話剛落下,殿外素秋姑姑疾步進了殿,“娘娘,皇上讓人來傳召您過去一趟。”
沈皇後和沈勁風互看了一眼,兄妹兩人心中皆是忐忑惶恐。
而等沈皇後兄妹兩去明懷帝寢宮負荊請罪時,劉直一臉悠閑的從棲鳳宮出來。他一路懷著愉悅的心情出宮。
等回到他宮外的府邸時,便有一個身穿儒袍,鷹眸、高鼻的男子向他拱手行禮。
劉直看到來人,笑的奸詐而得意,“裴琰,過來本督告訴你一件痛快的事情。陸淮起和皇後他們兩條狗開始互咬了。”
那名叫裴琰的男子聽罷,鷹眸一閃,隻淡淡一笑,內斂沉默。
劉直再想到這個男子投奔他時說的那些話,精明眼裏的笑意便真切的堆砌在眼瞳裏,“裴琰,我記得你說過,你想當西梁國第一首輔,以後能親手手刃陸淮起。本督記得你的話了,隻要你在不久後的春闈中拔得頭籌,本督會讓你美夢成真的。”
劉直一直記得他對陸淮起說過的那句話“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他是被陸淮起的手下敗將。可這並不代表陸淮起能永遠的獲得明懷帝的寵愛。
他麵前現在站著的這個男人,他的心智和能力一點都不遜色於陸淮起。
哪天他若是起來了,陸淮起笑傲梁京城的日子就不複存在了。
……
沈皇後他們一黨貪腐將士俸銀的事情就已經讓明懷帝驚愕了。可他看在太子的麵上,還是寬恕了沈皇後一黨人。而當沈皇後他們和鹽商私通的證據又擺放在他麵前時,他徹底的對沈皇後失望了。
寢宮裏,他抓起麵前的奏折也不管陸淮起在場,直接惡狠狠的甩向皇後,“好啊,好啊,你們把朕當傻子糊弄了。一百萬多萬的雪花銀啊,有這些銀子朝廷可以給整個西梁國的將士增加俸銀了。有這些俸銀,我西梁國何愁會被敵國輕易打敗。”
沈皇後一直低著頭任由明懷帝怒罵她。
陸淮起狐狸眼危險的眯起,落井下石的又說道,“皇上,其實除了梁京城,各地的百姓們都在流傳著一些對皇後不好的傳言。現在百姓們對皇後娘娘和太子殿下……”
陸淮起話都未說完,明懷帝直接製止了他。
“皇後?沒有皇後!”明懷帝憤怒的咆哮著,“這樣會挖國庫中飽私囊的皇後,朕不要也罷了。”
這話的意思是……
沈皇後仰頭驚惶的看向明懷帝。明懷帝又是高聲喚來傳旨官。
“傳朕的命令,削去沈氏的鳳位,將她貶為才人!”
“皇上,臣妾知道錯了,您再給臣妾一個機會吧……”沈皇後在後宮這麼多年,最為看重的就是她的鳳位還有慕雲珩的太子之位。現在明懷帝要削去她的鳳位,她已經慌亂的連忙開口向明懷帝求饒了。
明懷帝心意已決,直接拂袖走去寢殿。陸淮起看了一眼已經跌坐在地上的沈皇後,心中依舊沉甸甸的像是壓了一塊石頭。
這麼多天了,依舊沒有沈青黎這個小姑娘的任何消息。
她不會真的已經……
陸淮起薄涼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他跟隨著明懷帝走出了寢宮。
刺眼的陽光向她照射而來,他眯了眯眼睛恍惚間又是想起那日春光無限好,她一身天青色襦裙抻著腰給仰視他的情形。
這個小姑娘,匆匆而來,匆匆而去。
沒有了她,整個梁京城的人依舊歌舞升平。
可他……似乎已經不是以前那個能恣意瀟灑的陸淮起了。
沈皇後被貶的消息很快的在整個梁京城裏傳開。太子慕雲珩曾到明懷帝麵前下跪,企圖為沈皇後求情。最後卻被明懷帝痛罵出了寢宮。
沒有多久,大儒史催明進了梁京城,成了十二皇子的教習先生。托了史催明的光,明懷帝終於注意到了一直被他冷落的十二皇子。
又過了幾天,安國公府的夫人寧氏離世。沈皇後被貶,安國公府人也不敢風光下葬寧氏,便隻草草的將她入殮下葬。
梁京城裏慢慢的又恢複了平靜。
三個月後,梁京城的某處,沈青黎全身都被換了新皮。菱鏡裏,沈青黎看到站在她身後的“惡魔”突然俯下身,在她耳畔邊用著陰沉危險的聲音說道,“阿黎,你可要記住了。你現在臉上頂著的這張臉是我死去未婚妻的臉。我把她的臉都給了你……你以後隻能忠心與我。要不然我有千萬種的手段來折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