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珠子亂轉的樣子看著真可愛,陸淮起真是覺得麵前的沈青黎就是他的阿黎。他情不自禁的就伸手去摸她的頭。
他的阿黎在時,他也是喜歡這樣摸著她的頭的。
兩人一高一矮,一個俯下頭摸她的頭,一個仰著頭去看摸她頭的人。
兩人目光在半空中交彙。
他幽深如墨的目光像是一張被織得密密麻麻的網,隻是一個眼神間的對視,沈青黎的心就漏跳了一拍,一種莫名的熟悉感湧上了心頭。
此情此景,似曾相似,可又想不起其他的什麼來。
她眼睛一閃,趕緊的避開了他的目光。陸淮起又摸了摸她的腦袋,“聽你說的,感覺你很疼愛你娘親似的。可你就這般慌慌張張的跑來,全身還淋得濕漉漉,你說你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的娘親也就徹底的沒有指望了。好了,既然你已經來我這裏了,我先讓人帶你去換一身幹淨的衣服,再喝一碗熱騰騰的薑茶。這些弄完了,我會讓人把你送回去的。”
他說話間不自覺的直接把“孤”改成了“我”。
沈青黎實在是惶恐,說不出的惶恐。她斟酌了一小番後才鼓起勇氣又問道,“陸九千歲,你是經過大風大浪之人。臣女乃一介閨閣女子。陸九千歲應該不會坑臣女吧?”
陸淮起苦笑著搖了搖頭,看來他們兩人之間的親密度還是不夠。她對他充滿了防備。
“你又不是什麼傾城大美人,也不是什麼公主。我坑你一個小姑娘做什麼?”陸淮起收起自己摸她頭發的手,“好了,先去換身幹淨的衣服。剩下的事情你就不要多想了。我會幫你做好一切安排的。”
他這說話口吻真像是她爹。
霸道的大男人。
沈青黎心裏有些不滿,還想繼續和陸淮起講理,陸淮起已經出聲喊來了兩個侍女。看著那兩個侍女進屋,沈青黎這才把到了嘴邊的話又都憋回肚子裏。
無奈的隻能跟著侍女們離開。待她走到耳房的門口,這時身後卻又傳來了陸淮起的喊聲。
她腳下的步子一頓,回頭疑惑的看他。
“我讓人查過你,聽說你之前並未像現在這般清明聰明的。可好像去了你們沈府的別院再回來,你就變了。我倒是好奇,你這段時間都經曆了什麼?”陸淮起又問道。
這個問題讓她怎麼回答?
沈青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清醒後人就變聰明了。她自己倒現在都還沒有想通。所以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陸淮起這個問題。
陸淮起見她傻愣在原地,他眉頭輕角落絞,索性又向她揮了揮手,“算了,這個問題你以後想清楚了再回答我也可以。你現在先去換身幹淨的衣服吧。”
沈青黎這才轉身離開,在她離開沒有多久後,童萬金就進來耳房這裏了。
看到陸淮起揚起的嘴角,童萬金繼續頭疼著,“算了,我也不再叨嘮你們什麼了。你們兩人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屋頂處。
暴雨打濕了殷離靳的身子。可暴雨之中的他全身卻是被一股火熱的氣流控製著。雨幕之中,他昂然的抬頭,瀲灩的紫眸裏閃爍著狂熱的怒火來。
他的感覺告訴他,剛才耳房裏和陸淮起說話的那個小姑娘就是她……
為了徹底的了斷她和陸淮起的姻緣,他不知道花了多少的心血和精力。
之前她還在安國公府生活時,他就找到了她。
但為了了斷她和陸淮起的姻緣,他明明知道她在安國公府的生活如履薄冰,但還是依舊放任她被人欺負,直至最後被火燒死。
等她死後他重新作法,逆天改命的讓她又活著回來了。那麼,她是起死回生隻能活兩年的人,這樣的她根本不可能和陸淮起有一段有始有終的姻緣。
他用這樣的一種方式,徹底的了斷了她和陸淮起的姻緣。可現在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怎麼就讓陸淮起先遇到了她?
他們兩人的緣分分明都已經了斷了。
這到底是哪裏出了差錯?
心中掠過千萬個的念頭,眼看暴雨有越下越凶猛之勢,殷離靳不得不先行離開。等他回到客棧後,他急切就又想作法感應她的存在。
但到底還是嫉妒陸淮起比他先遇到了她。胸口間一陣翻滾,隨即喉嚨一陣腥甜,他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終於支撐不住直接栽倒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