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黎眨了眨,仰著頭又看向陸淮起的側臉,“我娘親她現在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陸淮起腳下的步子並沒有停下,“你娘親其實都挺好的。他們已經先到了梁京城。咱們明天一早趕下露,你明天晚上就可以見到你的娘親了。”
陸淮起這麼一說,但沈青黎還是不放心,“你剛才不是說……”
“我剛才是在騙你的。不這樣說,你整個人的意識都被剛才那個男人給操控了。”幸好這茗城是他的地盤,殷離靳他們主仆兩即使再小心翼翼,但還是被他的手下們發現了行蹤。
他知道殷離靳追來後,連忙從客棧裏跑出來找她。
幸虧他及時的喊住了她,要不然真不敢想象……
陸淮起腳下的步子越走越快,他隻想快點帶沈青黎離開殷離靳,離得越遠越好。
“沈青黎,你知道剛才那個男人是誰嗎?他是北齊的國師殷離靳。北齊的國師,他幾乎很少在公眾場合露麵。”但為了他的阿黎,卻是破了一次又一次的例,“但隻要他一在公眾場合露麵,那他就不是出來遊山玩水看風景的咯。你想,你協助我們西梁殺掉了高雲湛,他一個北齊的國師來見你,你還真的以為他是來找你談天說地的?”
沒有辦法,為了阿黎以後能對殷離靳也有所防範,隻能先這樣說了。
陸淮起說這話時,他已經拉著沈青黎走出了巷道。巷道外有一片湖。
微風從湖麵吹過,水波蕩起陣陣的漣漪。
沈青黎在聽說剛才那個紫眸男人是北齊的國師時,心頭也是一顫。北齊的事情她知道得也就是北齊皇帝拋棄糟糠妻殺親生孩子的那些狗血事情。
但如果就像陸淮起說的,剛才那個真的是北齊國師。那這位國師從北齊遠道而來,那也絕對不是來跟她談天說地的。
“那真是謝謝你了!”沈青黎心思轉得很快。如果北齊國師真是有備而來,她傻傻的簡直直接往北齊國師那裏送人頭。
如果沒有陸淮起,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今晚會有個什麼樣的結果。
陸淮起原本是滿肚子火的,卻被她這麼一個軟糯的感謝聲說的一肚子的火一下子就滅掉了。尤其是她並不了解什麼實情,他這麼一說,她就真的傻傻的開口感謝他,這樣的沈青黎真是夠傻氣的。
再配上她那雙閃爍著黑曜石般光澤的眼睛,陸淮起失笑,“那今天晚上的這份恩情,你可要銘記在心了。以後要是再碰到這個紫眸男子不要靠近他了。”
目光不自覺的一落,下一刻他一雙狐狸眼馬上就緊眯成一條細縫了。
“扔掉!”他開口說著。原來沈青黎的手裏還提著殷離靳送的燈籠。
這個小笨蛋,她不是在茗城玩了這麼久了嗎?難道不知道在茗城這裏還有個風俗。七夕節這天,若是未成親的男子在大街上見到中意的女子,就可以買一盞燈籠送予她。
女子要是肯手下男子送的燈籠,那便代表女子也是對男子有意的。
想不到堂堂的北齊國師,竟然也幼稚到用這樣的一個風俗習慣來“欺騙”他的阿黎。
手裏的荷花形狀的燈籠看著挺漂亮的。不過鑒於它是北齊國師送的,那她要不然還是把燈籠給扔掉吧。沈青黎剛想把手裏的燈籠給扔掉,陸淮起已經又直接將燈籠給搶過去了,直接往地上一扔。
“不就是一個破燈籠,你那麼在意,那我也送你一個好了。”陸淮起鄙夷的看了一眼那個掉落在地上就燒起來的燈籠,輕蔑的說著。
恰好湖岸邊有個賣燈籠的攤位。這個時候月老廟附近還在放著煙花,許多人都圍去月老廟那裏看煙花了,湖岸邊這裏倒是沒有什麼人。
“兩位客官走好!”等陸淮起挑了一盞燈籠並付錢後,攤主就笑盈盈的恭送他們離開。陸淮起轉身就把手裏的燈籠強塞到沈青黎的手裏。
“喏,缺燈籠的,這個送給你。以後別動不動就收別人的燈籠。”他有些高冷的說著。可其實他吐槽殷離靳,說殷離靳“幼稚到用風俗習慣來‘欺騙’沈青黎”,但他現在做的也是殷離靳的翻版。
沈青黎被他強塞了一個燈籠,這個燈籠的形狀還是一隻鯉魚。
鯉魚跳龍門的鯉魚。
這鯉魚燈籠看著是比蓮花燈籠討巧。但既然要送給她禮物,為什麼還要用那一臉嫌棄的表情看她。
這什麼鬼?
不能溫柔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