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離哥哥,我乖乖在京城裏等你消息,不過你也不要忘了我啊。記得每個月都要給我寫信。”軟糯沙甜的說話聲裏滿是小姑娘對麵前男子的不舍。
那個十七八歲的男子一張出塵的臉莞爾一笑,像是月色裏冉冉綻開的青蓮那般好看。
他伸手捏了捏小姑娘粉嫩白皙的臉頰,向她保證著,“放心吧。我父皇這次專門把我送到白將軍麾下鍛煉,白將軍一定會照顧好我的。倒是你,我不在了,你可別又哭鼻子。”
“我才不會哭鼻子呢。”小姑娘用帶著哭腔的聲音說著。
男子被她臉上可憐巴巴的神情給逗笑了,依依不舍的又伸手輕捏了捏她的臉頰,最後才在下人的催促下不得不踏上他的道路。
沈青黎陪著那個小姑娘怔怔的站在原地。直到男子的身影最後濃縮成一個黑點後,她才在心裏唏噓的輕歎了聲。
如果她沒有猜錯,這一對年輕的少女和男子就是之前在牆壁處相撞的兩人。
年歲增長,這一對小年輕的關係也似乎增厚了不少。
可對沈青黎來說,她還是疑惑,為什麼她會一直夢到這一對小年輕呢?
沈青黎懷揣著這個疑惑,黑暗就已經又一次的襲向了她。等她再睜開眼睛時,她的身子已經置身在金碧輝煌的皇宮之中。
皇宮的宴會上,觥籌交錯,到處都是熱鬧的氛圍。
沈青黎的視線迅速的在殿中環視了一圈。最後,她在殿中央的皇帝身邊看到了她之前見到的那個小姑娘。小姑娘被皇帝緊緊的摟著。
而小皇帝臉上戴著一張銀質的麵具,麵具的設計讓他露出了光潔桀驁的下巴。但下巴以上的五官就都看不見了。
“各位愛卿,今天朕的皇弟可以這般平安無事的回來,朕甚是欣慰。來,今天由朕牽頭,朕敬朕的皇弟一杯酒。”皇帝端著酒樽,聲音昂然的在殿中擴散著。
沈青黎循著皇帝的視線看過去,這才又看到了之前的那個男子。
男子已經褪去了他少年時的青澀,現在的他依舊是一張出塵的臉,不過身上的氣度已經變得陰鬱深沉了。他木然的端起酒樽,嘴裏說著話,目光卻是緊緊的看向被皇帝摟著的那個小姑娘。
小姑娘低垂著頭,卻是一點都不敢看男子。
熱鬧喧嘩之中,滿殿除了他們這一對年輕的男女,其他人似乎都極為的高興。
此情此景,讓沈青黎驟然又想到她之前做過的夢。夢中,她被一個自稱“朕”的人ya在假山處,那個男人對她總是充滿了侵/略/xing,她之前還覺得古怪,她怎麼會夢見這麼荒誕的夢。
現在看來,她做的這個夢和她現在正在經曆的這些場景似乎是有些關聯的。
總之,千言萬語的隻彙聚成一個疑惑,她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夢?
“噗!”沈青黎怎麼也想也想不通,昏迷之中的她隻覺得腦子都越變越大了,就在根本不知道接下來會經曆怎樣的場景時,她的太陽穴一痛,胸口一悶,整個人就從床上坐起。
眼皮睜開時,她對上了陸淮起那張急切而擔憂的俊顏。
“阿黎,你現在感覺怎麼樣?”陸淮起伸手輕摸了摸她的額頭。她的額頭處已經滲了一層薄汗。
邊上的禦醫這時正好給她診治完畢,他恭恭敬敬的對陸淮起稟報著,“啟稟九千歲,微臣並沒有診治出夫人的身子有什麼不適的地方。至於她咳血的症狀……恕微臣無能,暫時診治不出原因……”
好端端的又怎麼會吐血,根本的原因肯定是在……陸淮起腦海裏閃過殷離靳那張出塵似仙的麵容。那樣一個心高氣傲的人又怎麼可能就這麼爽快的離開梁京城。
他的離開不過就是新的一輪陰謀的開始。
“你先下去吧。”陸淮起屏退禦醫,沒有被陸淮起治罪,禦醫暗自鬆了一口氣。朱氏在邊上也關心的問道,“阿黎,你現在到底感覺如何?你身上要是有什麼不爽利的地方就一定要告訴娘親啊。”
沈青黎覺得很神奇,昏迷前,她全身劇痛,但現在她整個人反而身輕如燕,一點不適的地方都沒有感覺到。
這真是奇怪了?
沈青黎向朱氏搖了搖頭,“娘親,我沒事的。”她說話間眉眼轉動,目光落到陸淮起身上。
陸淮起似乎還在擔心她,他的下巴微抬,目光正一瞬不瞬地緊盯著她。沈青黎心又是驟然猛跳,視線不自覺的落在了陸淮起微微抬起的下巴。
桀驁、光潔。
他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