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
楚國皇宮。
皇甫澗越目光赤紅的看著跪在禦書房裏的陳錚和陳放兩人,陰沉暗幽的眉眼間慢慢的凝起了一抹冰冷的霜花,“安德勝,你把小公主帶下去!”
安德勝心驚膽戰的看了一眼跪著的陳錚他們,佝僂著腰上前,從皇甫澗越的懷中小心翼翼的抱過孩子,退了下去。
他和孩子一退下去,殿裏本就冷凝的氛圍又是更加寂冷些,冷風從殿門口“呼呼”的刮了進來,吹的陳錚他們兩人頭皮發麻,四肢驚顫。
皇甫澗越從龍座上走到陳錚他們麵前,陳錚隻覺得一股凜冽的煞氣向他壓迫而來。她屏住了呼吸,顫聲的向皇甫澗越求饒著,“皇上恕罪,奴才們已經派人去了婺城等地搜尋,若是清河郡主有出現在那裏,那邊便會有人傳來消息……”
婺城是回雲龍國的必經之地,她要是想要回雲龍國,肯定是要從婺城經過的。
皇甫澗越高高在上的俯瞰著跪在地上向他求情的陳錚,眉眼間凝結出的霜花愈加的冷冽凍人。他一隻手輕拂著眼瞼處的那道傷疤,唇角邊漸漸的浮起一抹陰戾的笑容。
驀的!
他突然抬起腳,直接往陳錚的身上狠狠的踹去,“朕交付你辦這麼點事情,你都辦不成,你還有臉回來跟朕求情!”
他雲紋的長靴用力的往陳錚的小腹處這麼一踹,陳錚麵上隨即便露出了痛苦之色。他將整個身子匍匐在地上,額頭抵地,又是求饒著,“皇上息怒,奴才知錯了!”
“知錯?”皇甫澗越冷冷的輕哼了一聲,抬腳又是狠狠的往陳錚的身上猛踹去,跪在陳錚身側的陳放看著膽戰心驚。
皇甫澗越將陳錚身子踹倒在地上後,才一臉陰狠的停止了腳上的動作。他一雙鹿眸一眯,眉眼間浮著的冷霜花猝然化作怒火,“再給你們點時間,若是不把她給找回來,朕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
陳錚忍著痛從地上爬起來又對皇甫澗越恭敬的磕頭,“奴才領命!”
皇甫澗越寬袖一拂,兩人這才帶著畏懼的心裏退了下去。等離開禦書房後,陳放連忙上前去攙扶陳錚,陳錚覺得他身上的五髒六腑都被皇甫澗越剛才踹得都要移位了。
他一隻手輕搭在陳放的肩膀上,由著他攙扶著自己離開皇宮。
待走出了好長一段距離,陳放回頭看了一眼禦書房,壓低聲音低低的對陳錚道,“陳錚,若是我們這次找不回清河郡主,皇上他……他……會殺了我們這些奴才嗎?”
陳放一直覺得皇甫澗越這幾年來變得太多了。以前他是可以和他們這幫奴才一起同甘共苦的主子,現在的他高高在上,乖戾陰詭,讓人根本揣度不出他心中所想。
陳錚眉頭輕蹙,咬著嘴唇,心裏澀苦。
禦書房裏,皇甫澗越屏退掉其他的太監。寬敞明亮的禦書房裏,冷風無孔不入的向他撲來,他一隻手緊緊的攥著他批改奏折時用到的狼毫筆。
“啪”的一聲,力量大到直接將他手上的狼毫筆折斷。
眼裏浮著的陰戾之氣像是潮汐似的,又盡數的退去。他黑幽的瞳孔裏開始湧起一股焦急和不安。
在這種焦急和不安的催發下,他一隻手伸向嘴唇處,開始啃起了大拇指的指甲。
明明他都安排好了一切,可她為什麼……為什麼就不能乖乖的接受他的安排……
……
一個多月後。
雲龍國皇宮。
今天又是早朝之日,殿中文武百官並列分站兩側,隨著陳如海的一聲“太子殿下駕到”,殿中的文武百官紛紛跪拜於地。
朝臣跪拜之中,身穿著蟒龍袍的太子小白被一個太監抱到象征著至高無上權力的龍椅之上。小白坐在龍椅上後,扭著胖嘟嘟的身子在龍椅之上爬來爬去,時不時嘴裏還會自己嘟囔的說上幾句別人根本聽不懂的話。
年幼無知的小白,肅穆的朝堂,這兩者搭配在一起,怎麼看都顯得滑稽不堪。
可文武百官們顯然已經習慣了這樣一位太子。他們有人中悄悄的抬頭,往龍椅後麵掛著的帷幔看去。帷幔後麵,年太妃已經端坐在座位上垂簾聽政了。
“眾位愛卿平身!”陳如海扯著嗓子高聲的喊著。
朝中跪著的文武百官一時間紛紛的起身。帷幔後,年太妃冷淡沒有感情的聲音緩緩的在殿裏傳開,“昨夜哀家接到八百裏加急急報,說西南幾個蠻夷小國聯合起來,正發兵進犯我滇州。此等之事損害我雲龍國之事,萬萬不能姑息養奸。眾位愛卿都是我朝的棟梁,大家覺得這次該如何抵禦這些蠻夷小國的進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