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節目內容——女性獨立、男性依從
節目開場,在主持人簡單的開場白後,24位女嘉賓華麗登場,伴隨女嘉賓登場的背景音樂歌詞意思為“我不喜歡你的女朋友,你需要一個新的,我想做你的女朋友”。待24位女嘉賓在各自位置站定後,全場就會閃起五顏六色的光,女嘉賓麵前象征著“權力”的燈就會亮起。出場男嘉賓在節目中接受三輪考驗——“愛之初體驗”“愛之再判斷”“愛之終決選”,通過後方可進入“男生權利”,女嘉賓就在這個考驗過程中行使“權力”,以滅燈或亮燈決定男嘉賓的去留,並且可以向男嘉賓提出麻辣問題或進行犀利點評。
這是節目設置上吸引人眼球的地方,一改往常熒屏上女性作為審美對象的模式,將女嘉賓作為審美主體,對上場男嘉賓圍觀、點評和選擇。數量上24 Vs 1的懸殊對比,使得站在場上的男嘉賓儼然成了一個“弱者”,男嘉賓為了留在舞台上或者最後能夠牽手成功,不得不盡可能的秀出自己的各種優點,外形、性格、經濟條件等。傳統如選美比賽等電視節目都是把女性放在被觀賞被審美的位置,用男性的眼睛來“審”女性的美,用男性的眼光來製定美的標準。尤其是新千年以來,各色媒體上的手機、服裝、日用品廣告等,靚麗動人的女性形象首當其衝,這些現象的本質是暗示擁有這些商品的男主人公同時還擁有追求一眾美麗女郎的權利。江蘇衛視的《非誠勿擾》則在一定程度上反其道而行之,在這個舞台上,男士成為被很多女嘉賓們挑選的對象,男性角色在此被消費了,一定意義上成了滿足觀眾欲望的商品,被女性百般挑選。這種做法是對中國傳統文化中以男性為核心的價值理念進行了挑戰,且不論結果如何,這種挑戰的姿態就足以對女性婚戀價值觀進行直麵展示和坦率尊重,讓我們看到了當代女性意識的覺醒。
在這樣一個變化迅雷不及掩耳的消費時代,滯銷的商品會被剩下,情感如果滯銷,在通往婚姻殿堂的競爭中也一樣會被剩下。根據《剩男剩女城市榜》的報告,北京的剩女有50萬,上海有63萬。如果說大部分剩女是被時代的婚姻浪潮剩下的話,在這裏她們可以選擇自己的“剩”與“不剩”,她們決定男嘉賓去留的同時也是在決定自己的去留,在這個舞台上,即便是“剩”,也是主動剩下的。
《非誠勿擾》受歡迎還有一個原因是節目中女嘉賓麻辣的性格和火爆的言論。比如誓“豪宅男”不嫁的朱真芳,因“寧願坐在寶馬裏哭,也不願坐在自行車後麵笑”的出位言論而家喻戶曉的馬諾,她本人也為此被牢牢貼上了“拜金女”的標簽。在這裏且不去討論其言論體現的價值觀,也不去考究她們張狂表現的背後是否有博得出名的陰謀,但是電視呈現出來的是女嘉賓們用極端的語言表達了自己真誠的向往。“我不讚同你的觀點,但我誓死捍衛你說話的權利!”在父權製統治下的幾千年裏,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束縛下,別說選擇,女孩子到了洞房花燭夜蓋頭被撩開的那一刻,才得以見到自己夫君的廬山真麵目,並從此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如果她們穿越到現代可能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姑娘們可以穿著自己喜歡的性感服飾,俯視著男人說“我不喜歡你的穿衣風格”“你喜歡我嗎”。從惟命是從到擁有話語權,這是怎樣的進步!盡管偶有刺耳之聲,但是在那樣一個廣闊的舞台上掌握著話語的絕對上風,不管是毒舌還是犀利,都隻是表達的方式和程度而已,我們肯定的是有表達的權利和勇氣。
三、女性主導的表象下男權中心的隱性控製
從《非誠勿擾》的舞台呈現給我們的畫麵來看,女性的主體意識似乎進入了主流的意識形態,但是更深入思考,我們也仍然能夠發現藏在女性主導表象下的男權政治的隱性控製。
我們說“多女選一男”的形式,體現的是女性主導的思想,但是當24位姑娘們站在舞台上的那一刻起,她們的身份就是雙重的,既是台上男嘉賓的圍觀者和評判者,同時又通過鏡頭被更廣大的人群圍觀著、評論著。某種程度上,節目方還是為了讓節目更“好看”。在舞台下麵的攝像機對準了台上的女嘉賓們,她們的舉手抬舉、言行舉止都被忠實的記錄了下來,甚至還包括她們性感的身材等[5]。其實,在《非誠勿擾》的舞台上真正被看的、被關注的還是台上的那24位形象氣質俱佳的女嘉賓,她們成為被大多數所看的對象。這是一個眼球經濟時代,人們已經看慣了明星美女,平民美女並且有自己獨特個性氣質的女生則更能滿足群眾的獵奇心理,迎合不同口味,而賺足眼球[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