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跳,今日董鄂容貞明明曉得我對她的厭惡還能上杆子架子,我原本以為她是仗著人多,現在想來她的目的就是想讓我羞辱一番才能借題發揮。看來太後把這枚棋子用得還真早,董鄂容貞這般能牽動董鄂氏,又能打壓我,還好控製的榆木腦袋我真是給太後送了份大禮。
今日我也是知曉了什麼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我心中對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預想了一遍,找漏洞,找破綻,可是隻要是常貴不在,浣衣局又一口咬定衣服少了一件,那麼我真是百口莫辯。
最好的結果就是拖,拖延到常貴來。我心中暗暗有了主意,雖然已經是下下策,沒辦法中的辦法。太後一步步算計的太好,我就這麼毫無防備的一步步落入了圈套。
或者,這也是一個機會,福臨到底會不會信我?
我坐在一旁,既然曉得了能做什麼,心也平靜了,最可怕的是未知,而不是已知的危險。
我端著茶杯悠閑得喝著,品了一番看向太後說道:“太後娘娘可是取朝露衝泡,茶葉是杭州的雨前龍井?”
太後不愧老辣,即使我如此風淡雲輕她也不過是給了個耐人尋味的眼神,哪像一旁瞠目結舌的董鄂容貞?太後點了點頭道:“正是。”
“臣妾以為朝露雖然難得卻不如泉水溫潤,雨前龍井是好物,不過如今過了時令,口感有些幹澀,最普通的大紅袍都稍占上風,對女子的身體也好些。”我說罷神色輕鬆得看了眼福臨,道:“皇上用是頂好的,您多喝些。”
“淳貴妃倒是懂得不少!”被我這麼一說,太後看著手中的茶,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直接放到了一邊。
“久病成良醫,說來也心酸。”我說著黯了黯神色,無病呻吟,或許能博得太後一些些的不忍之心。
一炷香過去,屋外傳來了通報聲,結局已定我倒是想看看會如何發展。出乎意料的是除了秦羽和陸情,嫣然竟然跟著走了進來,不久浣衣局的管事公公也到了。
嫣然走到我的身旁,安靜得站著,她淡漠嫻靜的氣質倒是令太後也不得不另眼相看,隻是這太後的注意,我不禁扶了扶額頭,現在起凡是和太後搭上邊的我都得謹慎再謹慎,小心再小心。
我看向太後道:“嚴侍衛和秦侍衛到了,這裏有五件女裝,兩件男裝,便是前些日子浣衣局用庫錦做的衣衫,請太後娘娘明察。”
太後點了點頭,讓蘇柯亞麼麽仔細查看起來,每一件都是完好如初,蘇柯亞麼麽如實回稟,太後輕輕點了點頭。她征詢得看了眼浣衣局的吳公公,吳公公看著手中的記錄,數了數呈上來的衣服,又數了數,恭敬得答道:“衣服少了一件。”
太後命蘇珂亞嬤嬤又確認了一番,看向我道:“淳貴妃如何解釋?”
此時我心中已經想到了破綻,一匹布料能做多少衣服是固定的,一般有經驗的裁縫都是可以估量出來,粗粗一算這匹庫錦做個八套衣服確實綽綽有餘,可是這宮裏斷不會用碎布東拚西湊,所以七件足矣,太後睿智卻少了理科知識和實踐操作,而這吳公公看得出就是一甩手掌櫃,我記得浣衣局的管事與常貴交好,那麼這個吳公公怕是剛上任的新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