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想我心中有了底氣,說話前我看了眼福臨,他低頭喝著茶,我看不見他的表情,似乎想刻意躲避似的。
我猶疑的時候,嫣然拿著一本簿子走到了中間,她恭敬得磕了頭,說道:“奴婢是景仁宮掌事姑姑,景仁宮大小事宜奴婢無一不曉。這置辦衣衫的事是奴婢經手的,也多虧了奴婢謹小慎微,那日將置辦衣衫的數量與常公公確認,常公公還執筆做了些改動,這本簿子寫得一清二楚,這匹雲紋庫錦確實隻裁製了7件衣衫,上麵的字跡亦可以請人核對是不是常公公的,請太後娘娘過目。”
這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嫣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太後再強悍的心理,當事態的發展不在她的掌控中時她忍不住皺了下眉頭,雖然僅僅是短暫的一刹,我感覺到了翻身的曙光。
太後看著簿子,良久說了一句:“這筆跡也不排除有偽造的可能,哀家老了,也糊塗了,分不清孰是孰非,此事皇上覺得如何辦?”
福臨緩緩起身,他掠過我直接到了董鄂氏的身旁道:“賢貴妃是也參與了此事,自然是比旁人看得更透徹些,不知道有何看法?”
董鄂氏抿著嘴,她是董鄂容貞的姐姐,董鄂容貞的每個表情沒有人比她更了解其中的意味,方才我注意到的她也是注意到了,孰是孰非她心裏清楚,不知是血濃於水,還是公理為上?
“臣妾相信淳貴妃,淳貴妃為人坦蕩磊落,斷不會作出此下作之事,此事許是有誤會。”董鄂氏說罷看了眼吳公公,她顯然是在表麵對吳公公的懷疑。笨,笨透了,她若是看得清這一切是個局,自然是曉得設局之人是誰,竟然這也偏幫與我,也不怕下一個遭到算計的就是她自己。
“此事朕已有定奪,”福臨說罷轉身看向我道:“常貴回宮後真想自然會大白,可是在這之前林曦仍是洗不脫嫌疑,此事終究與你有關。除了除夕夜,便留在景仁宮反省,若你是清白的,朕不會讓任何人冤枉了你。”
福臨的這般清冷的言語我好像許久沒有聽到了,所幸從他的語義中聽得出他是相信我的,我看向福臨準備為自己開脫:“臣妾還有話要說。”
“有什麼話,等常貴來了一並說吧,朕乏了,太後也乏了,”福臨像是等著太後最後的發言,他靜靜地站在一旁。
“皇上麵麵俱到,哀家覺得甚好。”太後說罷在蘇珂亞嬤嬤的攙扶下進了內屋。
福臨許是明知道我是無辜的,可是他卻不得已選擇了自己的額娘,哪怕知曉他額娘千方百計的陷害、刁難,他仍是選擇了額娘。
福臨沒有與我一同回景仁宮的意思,我當然也不會強求,至於他去哪裏真的與我無關。
回到景仁宮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我對著嫣然打了招呼道:“反正這幾日也無事,明日早膳莫要喊我,我要睡到自然醒,今日真真是累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