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眼’這是八月對它的稱呼。
此時,邪眼的表麵,黑色冥光頻率急促的閃動,緊接著,一股堪比將階低等靈術攻勢的強橫能量猛地被排除,爆衝而出的靈氣徑直轟撞在遠處的巨石之上。
沉悶的轟鳴聲響徹山巔,回蕩著飄向遠空,巨大的岩石轉眼間就變成了散落一地的碎石,無力的癱在地上。
長時間的精神高度集中,身體有些吃不消了,八月突感一陣眩暈,隨即身體便是搖晃起來,終於一個不穩從青石上滾落下來,索性翻身在草地上四仰八叉的躺著。
慵懶的伸展身軀,隨意將左臂墊在腦後,目光望向夜空深處,注視著懸掛在天際的銀月,不由得發起呆來。
修長精壯的身體肌肉輪廓分明線條流暢,絲毫不顯笨拙,張揚的力感噴薄而出,脖頸處細長的銀色項鏈緊貼著皮膚,馬眼狀的鮮紅晶石墜在胸前,偶爾頑皮的來回擺動,柔和的月光下,晶麵之上光華流轉,呈暗金色‘剡’字浮現當中,筆走龍蛇,古樸大氣。
指尖輕輕摩挲著項墜潤滑的表麵,一絲柔和的暖意在指尖處擴散,嘴角微掀,卻有著淡淡的苦澀的味道。
‘剡’,凝聚著母親所有的慈愛,還有……無法相伴的遺憾,現在卻隻存在於自己的心中和這項墜之上。
“快十年了……”低聲的喃喃自語聲,忽然衝少年嘴中輕輕吐出。
自從五歲那年開始,八月噩夢般的生活延續至今,十年的時間,八月近乎瘋狂地錘煉自己,不斷地加重訓練的砝碼,壓榨著自身潛力的極限,竟然也是取得了可喜的效果,至少現在月家小輩之中,單論身體強度和爆發力,即便是那些靈力六段的人與之相比,都是有些相形見拙。
在父親月源付出了不菲代價,費盡心機請來的眾多醫師口中得出了同一個結論,那就是自己不可能活過二十三歲,具體原因就是八月體內的生命精元在以一種不可察覺的速度再緩緩流逝。
但越是如此八月越是不願輕言放棄,這種偏執的個性他自己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醫師的無可奈何,氣的老爹月源破口大罵,但罵歸罵,轉過身來,老爹對他的疼愛卻是與日俱爭,竭盡全力地將各種美好的記憶留在他的記憶中。
也就是說,八月現在的生命基本上是掰著指頭,一天天倒數這過的。
“時間也差不多了。”
八月一個翻身坐起,從青石旁拿出一個簡單的包裹,伸手一抖取出一件替換的衣服,迅速披在身上簡單的整理的一下,深深地吐了一口氣,八月忽然轉過頭來,對著漆黑的樹林笑道:“老人家,你還是那麼的準時啊。”
先前看似心不在焉的八月,卻是敏銳地捕做到了樹林中的一絲異動,那種感覺,就猶如往水塘中投下一顆石子後,泛起的漣漪波紋般擴散而出,撥動著他的感知。
“嗬嗬,小友,老夫時候把握的可是正好?”樹林中,在安靜了片刻之後,傳出一道蒼老的笑聲。
樹枝一陣搖擺,一位身著青色長衫的老者緩緩走出,一頭與年齡極端不符的烏黑長發隨意披下,幹枯的麵旁之上,鬆垂的眼皮下雙目炯炯有神,凝視著仰麵躺在地上的少年。
似是與老者非常熟悉,八月嘴角微掀,噙著柔和的笑意看向老者說道:“七爺,每年你都很準時。”
老者微微一笑,走到八月身旁,緩緩的坐下,“我將你從湖中救起的那年,你還不滿七歲,這些年來,你的身體還是沒有改善?”
看著眼前的老人,自從七歲那年他不慎落入湖中,被眼前的老人救了上來,那時的八月年紀尚小,無數的委屈與不甘盡數掛在小臉上,渾身濕漉漉的將小可憐境界發揮到了極致,老人搖著頭將他帶到這裏好是一番談心,以後,每年的這個時候,老人家都會準時的出現在這裏看看他,對於這個不知來曆的老者,八月也沒有追問過其身份,隻是從內心深處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一見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