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雲霜咬緊了嘴唇，直到暗紅的鮮血沿著嘴角滑落，滿嘴都是血腥的味道。
他一步步挪到戚鋒身邊，短短的一段距離，似乎延綿了天涯與海角的長度。
罹川還是無聲地抽泣，狠狠地咬住了食指關節，麻木到血滴到地上也失去知覺。
穆雲霜低著頭取下戚鋒胸前的金黃色吊墜，牢牢握在手心。如同握緊了世界上最珍貴的東西。
葬雪門中的每個人都佩帶著這樣一個吊墜，隨著功力的增加，吊墜的顏色會逐漸改變並且越來越淺。
戚鋒現在的吊墜是深藍色，而穆雲霜的已經達到淺藍色，足以說明他的功力已超出戚鋒太多。而罹川的力量又更上了一個層次，他的吊墜已經呈現雪一樣的白色，和四長老梵月不分伯仲。
梵月精通巫術和占卜。當年他在第一眼看見罹川和穆雲霜的時候就跟玄釋說過，這兩個徒弟的命運處處都是零星的斷點，我已無力占出他們的未來。或許，今後他們的路會異常輝煌，但也一定會付出慘痛的代價。
穆雲霜纖細的手指觸碰到戚鋒那冰冷的肌膚，感到一陣令人顫抖的寒冷。
穆雲霜仔細檢查了一遍戚鋒的身體，外麵的衣服依然一塵不染，沒有絲毫破損，看不出有打鬥的痕跡，顯然不會是外傷。
穆雲霜微微運氣，右手食指與中指相扣，整個手掌刹時散發出耀眼的淺藍色光芒。右手開始在戚鋒周身遊走，從頭部直至腳心。
穆雲霜的額頭不斷浸出細小的汗珠，他不想放過任何的蛛絲馬跡。
大概一柱香時間，穆雲霜無奈地搖搖頭，然後匆匆收回真氣。
不是內傷。
怎麼會這樣？穆雲霜突然感到不知所措。
不是外傷，也不是內傷，那麼隻有一種可能——中毒。
可是，戚鋒的毒術在這個世界已經算得上頂尖高手，除了二長老紅棘，整個葬雪門沒有一個人可以在毒術方麵超越戚鋒，甚至連掌門玄釋也沒有把握可以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躲過戚鋒的毒攻。
穆雲霜再次運氣，雙手合十，淺藍色的鋒芒從指縫間刺透出來。他不想放過任何一次得到真相的機會。
“雲霜，不用再試了，之前我已經仔細檢查過戚鋒的屍體，沒有中毒的跡象。”紅棘揮手阻止了穆雲霜的動作，“而且我相信，天下沒有人可以如此輕易地毒倒戚鋒，而戚鋒沒有絲毫察覺。”
穆雲霜手中的淡藍色鋒芒漸次隱去，消失貽盡：“不是中毒？那……”
紅棘突然笑了，笑得很淒涼，笑得很欣慰：“當然不是，戚鋒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奇才，我一百多年來最得意的弟子，自從他突破《幻毒訣》第七層之後，連我也沒把握可以勝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