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諾下意識的摸了下自己的臉,不至於吧,有這麼明顯麼?
她頓了頓,換了一個話題:“怎麼樣?”
這是問他去美國的事兒。
“挺順利的。”莊亦臣回道。
夏一諾點了點頭,伸手攔了輛車:“那我…回去了。”
莊亦臣點了點頭。
夏一諾上車,莊亦臣也跟著坐了上來。
夏一諾看他。
莊亦臣說:“我送你。”
車裏,兩個人倒是沒在多說什麼,車窗是開著的,夜裏的風有些涼,夏一諾剛吃的滿臉紅彤彤的,也不覺得冷。
她的眼睛時不時的看著窗外的,沒一會兒就覺得口渴,剛才隻顧著吃龍蝦喝啤酒,連口水也沒喝,現在就感覺喉嚨裏幹澀澀的,看外麵,走了許久連個便利店都沒有。
忽然,莊亦臣拉了她的手一下,夏一諾側過頭看他。
莊亦臣把手裏的水遞給她。
夏一諾有些怔。
“不喝?”莊亦臣笑著問她。
夏一諾接過水的時候看著他點了點頭,一直是笑著的。
喝進去小半瓶的水,她才說:“看不出來你還挺細心的。”
“看是對誰了。”昏暗的光線裏,莊亦臣的眼睛看起來格外的明亮。
小區路口的車停的有些多,司機便停了下來:“對不住了,裏麵不太好調頭,停這兒成嗎?”
夏一諾和莊亦臣便下了車,她都沒注意,在車上自莊亦臣拉著她的手後一直都沒鬆開過,直到現在。
“我對你說過的話還算數的。”走到小區門口的時候,莊亦臣突然說道。
“啊!”夏一諾愣了一下。
“你踢我那天,我說的話,到現在我還在等。”莊亦臣看著夏一諾,認真的說。
夏一諾抬頭對上了莊亦臣的眼睛,便又低下了頭,那裏麵的光太過認真,讓她不敢直視。
莊亦臣鬆開夏一諾的手,往後退了兩步,用手比了個相框圈在自己臉上,微微側著頭,笑著問:“有沒有想過你喜歡的人其實就是我這樣的?”
夏一諾順著他的手勢看他,第一次,她發現,原來莊亦臣竟然這樣的…這樣的奪目!
她搖了搖頭,老實的說:“從沒想過。”
“那你現在可以想一想,認真的想一想。”
夏一諾沉默了,好一會兒,她才抬頭看莊亦臣:“其實,我想讓你認真的想一想。”
“嗯?”
“為什麼是我。”夏一諾不明白,她拿手比了比莊亦臣,又比了比自己,說:“差太多了。”
莊亦臣搖搖頭:“不覺得。”
夏一諾也搖搖頭:“怎麼說,其實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莊亦臣,我不是那種空了很久就特想找個人談戀愛的那種人。感情這樣的事兒,我拿不準。但我知道,我不是那種你想象的拿得起就放得下的。我們都要好好考慮,我隻是不想大家都弄不懂到底是什麼感覺的時候就在一起了,然後再分離。對我而言如果一段感情不能從始至終的話,那還不如從未開始。我不希望到結束的時候你會想,還不如不開始,還不如就這樣。我這麼說,你能明白嗎?”
其實,莊亦臣也曾這樣想過,他對夏一諾到底算是怎麼回事兒?
如果按照他的理智來看,若按他習慣計算的投資回報率來看,他不該和這個女孩有交集的。夏一諾是個太容易相信人也太容易義氣用事的女孩,她的身上存在著太多不適應這個社會的素質,也太容易吃虧,這麼多年在她身上發生再大的事兒她都好像跟沒事人一樣,也真不知道該說她運氣好還是該說她運氣太好!
但反過來看,其實這也是她的特質。
夏一諾善良,她不讓自己做連累人的事兒。就拿她賠錢這事兒來說,她以為是她害他失去了工作,她是懊惱的,所以,幹脆了斷,一萬二,寧願自己餓著也要把錢賠給他,他知道,她求個心安。
夏一諾認真,對工作對感情都是。
他自己的公司到底是做什麼他清楚,夏一諾一個女孩能熬過這幾年,真的很不容易。
老薑經常說,那個夏一諾又搬家了。
夏一諾昨兒又上醫院了。
夏一諾今兒請了半天假,昨兒被人追跑的時候崴腳了,早上要去捏。
要別的人,或許做不到這麼拚吧。
也或許,早就放棄。
畢竟,夏一諾可以放棄的,她有自己的‘後路’,可是她並不願意走這條‘後路’。她其實是個很怕很怕欠人的女孩,尤其是欠人家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