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誌青還真沒那骨氣說舍得不要了,黃金到還是小事,那畫聖的畫,可是有價無市的物件。
當朝盛世,眾多權貴喜賞玩金石書畫,當下讓朱欣蕊氣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好半天才說道:“你說上地方,我使人去取就是了。”
朱欣蕊心裏冷哼了一聲,但麵上反而溫和的笑了起來,隻是定定的瞧著朱誌青道:“父親,這樣的東西,你覺得除非女兒親自跑一趟,不然,誰人去取我能放心。”
言罷看著朱誌青又張了張嘴,猜想到他可能會說讓王瑩綺去取,趕緊堵上他的話,繼續說道:“爹不會讓姨娘去取吧?這些字畫是我要留給寧蕊陪嫁之物,我娘還活著呢,由她來沾染,嗬嗬,別人知道了該當如何瞧。”
看著朱誌青還有幾分遊疑不定的神色,朱欣蕊隻能歎了一口氣,繼續道:“爹要是真的不相信女兒,女兒也沒辦法,隻能待寧蕊大了,讓她自己去取了。”
朱誌青真真恨不得自己能去取回來,可是他才升任四品給事中,這是個有實權的位置,想馬上請假肯定是不好的。
而一個月每十日才一天休沐日,還免不得要一些應酬,那裏還有空走這麼遠,可是放久了,他還真不放心,何況下個月謝閣老大壽,他還沒有一件像們的禮物呢,這時候有個畫聖的畫……
正這樣想著,朱誌青的臉上終歸是擠出了一點笑容,然後說道:“那你別去吧,早去早回,來,你一個人去爹也不放心,讓老權領幾個人陪你一起走一趟吧。”
朱欣蕊氣的幾乎差點背過氣去,這老權明裏是家裏的管事,但是朱欣蕊早就暗中查過,他是王瑩綺原來夫家遣出來的。
雖說現在是拿著朱家的糧薪,可是指不定心裏向著誰呢,也不知道怎麼得了朱誌青的眼,居然這般信他了。
不過隻要能出去,朱欣蕊也不急在這一時與他計較,她便勉強的應了一聲。
老權這才去給朱欣蕊備了車,朱誌青還親自送了她出門,那場麵,要是不知道的人看見,該以為多父慈一般。
朱欣蕊本來想的是自己扮成男裝,然後坐了馬車出城以後,就換騎馬,這樣速度要快的多,但是有了老權,當然不能如此行事了,隻能老實的坐在馬車裏。
她起的早,前一夜裏,寧蕊纏著她哭了一夜,心疼的她也沒睡好,難免有些疲倦,便打發了君蘭看顧一二,自己反是淺淺睡了。
在山路上顛了一個上午,很快人和馬便都露出疲態了,隻能歇息一段。
正瞅前方有個小飯莊,又讓老權去打聽了一下,知道離館驛還有二十多裏地。
朱欣蕊思量今夜怎麼也進不了津縣地界,不如他們在這裏打尖歇上個把時辰,正好天黑前到館驛投宿一晚,再明兒一早上路,便能在明兒午晌前後進到津縣了。
於是馬車停後不久,朱欣蕊打開車門下來準備休整一下。
但她一下車,便隻覺得寒氣立時一股腦兒的鑽進來,凍的她背後微哆嗦了一下。
立時生了幾分警覺,朱欣蕊少年在外奔走,能好好經營到現在,除去自己身邊有幾個像樣的護院,更多的便是她有天生異於常人的直覺。
她打量起一側的小飯宅,隻像是一般的農家院子,想來隻是一般的莊戶人家就著路驛之便,賺點勞苦之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