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沁蘭啟程回望郡沁園。
低調的兩騎馬車緩緩駛進罕有人跡的街道。
幾個小丫鬟見隻有其中一個主子回來,臉上不免有些失望。
房裏現在都是桂兒伺候。用過膳,沁蘭遣退其他人,讓桂兒守著,自己半躺下休息。
待周圍安靜下來,估摸自己的行蹤也被暗底下的眼睛彙報上去。
沁蘭向裏旁過身子,掀開薄被一角,手指摳到一快稍稍突起物。心裏暗記,深三淺二。
她拿一隻枕頭塞進被裏,身子一滾,沒影了。桂兒仍舊沒事人一樣閉眼靠在一邊假寐。
就算此刻就有人在外盯梢,也不一定發現任何蹊蹺。
下了地道,沁蘭飛快向另一頭奔去。
這些日子不在,不要出什麼亂子才好。
地道很寬,壁上平滑,腳下平坦。就算沒有火光,隻要摸索而行就能到達出口。
曾經沁蘭嫌貿貿然出行目標太大,偶然說了一次想挖地道。結果第二次她去時,舒玄就帶她參觀了成果。就連開關方法都和她說的一字不差。
人生得此知己,幸矣。
健步如飛,平日鍛煉的成果顯現出來。
坐轎要十多分鍾的路程,走地道隻要一半。
寺院廂房,房門緊閉,霽月坐在廊台上,心琪則在屋內焦慮地踱來踱去,手帕被絞的皺皺巴巴。
小姐一去好幾天,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還有客廳那位,半天下來光訓斥她們玩忽職守就不下十次,其中還不帶看誰都不順眼說上兩句。
“篤篤篤”一陣急促敲木板的聲音。心琪興奮地“噔噔噔”跑去床邊掀開床板。
“小姐!你終於回來了!”
外麵那人也聽見動靜,問:“心琪,怎麼了?”待看到沁蘭,隨即瞪大了雙眼。
“死丫頭!野哪去了!去這麼幾天也不留個信。”不是崔紅香是誰。
沁蘭倒杯茶,咕咚咕咚一陣牛飲。解了渴才問,不過不是對崔紅香,而是心琪。
“霽月呢?我不在幾天還有誰來?有沒有被人發現?”
心琪答得有條不紊:“霽月在外麵守著。沒人來。小姐平時就不太出去,所以除了我們和九順幾個知道,其他人應該不曾發覺。”
沁蘭豎起食指左右搖擺:“不盡然,這個院裏如我當初所想的一樣不安全,不,是更不安全。”
心琪立刻警惕地瞧著四周,尤其是昏暗角落。仿佛那邊藏了無數雙眼睛,正在鬼鬼祟祟窺視。
被忽視的崔紅香不樂意了,陰陽怪氣道:“你隻擔心這裏,府裏那麼多雙眼睛倒成了擺設。罷了,我還是走吧。”
轉身剛要抬腳,袖子被一雙手拉住。
崔紅香回頭看向沁蘭,後者討好笑著:“別呀,娘。我這不是擔心出什麼岔子嘛。您坐,您坐。”把崔紅香拖回桌邊坐下,十足的狗腿範。看得心琪捂嘴直笑。
隻要夫人一不高興,小姐就吃癟。
笑聲惹來沁蘭白眼,心琪頃刻就被哄了出去。她樂顛顛地告訴霽月這個消息,兩個丫頭笑鬧一陣去膳房吩咐備些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