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早飯用得差不多,沁蘭替他滿上茶,婉轉表明意思。
起初司堯還耐著性子跟她解釋,央她再等等。
使得沁蘭更堅定了離去的決心,斷不可成為累贅,欠下償不清的債。
多說幾句,某人見無法相勸,竟端起了太子架子。
“沒有可是。一切聽本王的!”
老實說,他鮮少透出的強硬比那些外強中幹的頤使氣指更能起到威懾。
好吧,她承認自己有那麼點沒出息。
知曉多說無益,他從未她麵前自稱“本王”這樣疏遠的稱呼。
“唉,你什麼時候能聽話一點。”他整理衣冠,一邊無奈輕歎。
語氣裏竟出人意料流溢著滿滿當當的寵溺。
刹那間讓沁蘭覺得在他麵前,自己就是個冒冒失失的孩子。
她不作聲,在桌子這頭坐著,一口一口嘬著茶。
話一出口,他覺察不對,尷尬立著,越理越錯。
“唉。”沁蘭隻得示意霽月替他盡快理順。
不是說還要上朝嘛。
他賭氣一般地將頭高高昂著。這個人,怎麼生了這麼隨意的性子,要風便是雨。
“我不過是擔心給你添麻煩。”一句軟和話已經是沁蘭對除崔母之外的人頭一遭了。
“若真有那種奇藥。就算再高價錢,我也願意買下。”
“哼,你倒是口氣大。買買買。。。。。。若是稀世之寶呢?你買得起?”他無端耍起小性子,覺得沁蘭有意生分,心下越發氣惱。
沁蘭實實在在被他噎住,跟一個財大氣粗的人說話,確實自討沒趣。
氣氛一寸一寸冷下去。
門外內侍瞅著不對勁,進來說和。
“姑娘,我們太子的意思是藥材無論價格高低,都是情意不是?千裏迢迢接您來,那也是情意。談錢生分。”
司堯聽言,臉色略有緩和,但還是倔強地將腦袋從一麵調轉到另一麵,不予直視。
“那好吧。”沁蘭起來福下身子,內侍想上前攙扶,被司堯一個眼神瞪住,於是悻悻退後。
“沒事的話,那本王就走了!”廣袖勁拂,人已到了門外。
這家夥,沒完沒了了。指甲蓋大的小事,大不了自己收回。
沁蘭鬱悶地想,哪知道司堯此刻什麼心思。
“哎!”她忙不迭將他叫住,司堯疾走的腳步幾乎同時停住,跟算好似的。
背對沁蘭的臉上嘴角得意上挑。
臭丫頭,本王就不信你不乖乖就範。
轉過去的麵部卻轉瞬換上一副木然的無動於衷。
“還有事嗎?”
還真是蹬鼻子上臉呢,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偷偷笑過。
沁蘭硬著頭皮客氣說道:“既然太子這般仁義,民女恭敬不如從命。但。。。。。。”
聽到前麵,司堯已經堂而皇之地得意開了。到了那個“但”字,他刷地斂下笑意,剛準備打斷,後麵內侍就小心翼翼拽了拽他的衣擺。
爺,您且先聽著,見好就收。這位姑娘一看也不是什麼好說話的主。別偷雞不成蝕把米。
“但為回報太子厚待之恩,民女願答應太子一件事情。隻要力所能及,絕不會有半分推辭。”
“決不推辭?”他挑眉,遠遠看著沁蘭臻首輕揚,美眸流轉,粲然一笑。
“你倒是很喜歡許諾啊。”他伸出手指摩挲下巴,眼裏精光一閃,轉瞬即逝。
“這個條件果真誘人。為了使它的分量足夠抵償這份人情,看來本王得好好想上一想。”
背過身,足下生分。
“希望到時候你不會讓本王失望!”一個聲音從他去處飄來,高昂清越。
大概這氣才算消了。